第十二章：时骸烬影（4/4）

与此同时。

距离爆炸点数百里之外（空间距离在此地毫无意义），一片漂浮着无数巨大、凝固的时钟残骸的“海洋”边缘。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两道狼狈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虚空中“吐”了出来，重重摔在一片由凝固的、散发着微弱银光的“时间流沙”之上。

正是凌尘和夜离！

凌尘猛地咳出一口带着混沌光焰的鲜血，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时骸结晶已经彻底消失，那股精纯的时空本源耗尽了。夜离的状态更差，笼罩周身的核影黯淡了许多，气息萎靡，显然强行催动核影进行超远距离的时空挪移，对他负荷极大。

“咳……时骸结晶……保命的东西……没了……”凌尘喘息着，看向身旁同样狼狈的夜离，眼神复杂。刚才那瞬间的时空挪移，是结晶自发护主，竟将夜离也一同包裹了进来。

夜离挣扎着坐起，抹去嘴角的黑血，漆黑的双瞳盯着凌尘，声音依旧嘶哑冰冷：“你欠我一条命。”

“彼此。”凌尘扯了扯嘴角。若非夜离之前预警和牵制时空蠕虫，他也未必能撑到动用结晶。

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一片浩瀚无垠的、由无数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时钟残骸构成的“海洋”映入眼帘。有的时钟只剩下一根断裂的、如同山岳般的指针，斜插在银色的时之沙中；有的钟面破碎，露出后面扭曲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色能量流；更多的则是彻底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巨力揉捏过的废铁，凝固在时间的琥珀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时光腐朽与金属锈蚀的气息，更有一股若有若无、却锋锐到仿佛能斩断灵魂的恐怖气息，从这片时钟残骸海洋的最深处隐隐传来！

破碎之钟！破界枪核心源流的坠落之地！

而就在这片死亡时钟之海的上空，极高远之处，一个巨大到遮蔽了小半个混乱天空的、由无数旋转齿轮和流淌的数据洪流构成的冰冷球体虚影，正缓缓转动。球体表面，一只由纯粹幽蓝数据构成的巨大“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这片区域，如同高悬于天的审判之瞳！

世界核的投影！它已经将这片区域彻底锁定！

“看来，它很在意这里的东西。”夜离望着那冰冷的巨眼，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的疯狂。

凌尘缓缓站起身，混沌烬核在识海中稳定旋转，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流淌。他焦黑脱落的右臂，此刻已覆盖上粉嫩却坚韧的新生皮肤，五指缓缓握紧。

“它在害怕。”凌尘的目光穿透无数时钟的残骸，投向那片海洋深处，仿佛能感应到那沉寂了万古的弑神锋芒正在苏醒。

“那就让它……”夜离身下黯淡的核影再次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更害怕一点！”凌尘接上了后半句，混沌的光华再次覆盖全身，一步踏入了那片由凝固时间构成的、埋葬着弑神之枪的——破碎之钟海洋！

夜离无声地跟上，浓稠的阴影如同披风般在他身后流淌。

时钟的残骸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锋锐的气息越来越近，如同实质的针刺，刺激着识海中的混沌烬核加速旋转，发出兴奋而饥渴的嗡鸣。

破界枪，近在咫尺。

而苍穹之上，那只冰冷的巨眼，幽蓝的数据流疯狂闪烁，更加庞大的暗银轮廓，正在混乱的时空背景中缓缓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