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焦土悲歌·星火长明（下）（1/2）

**地点：龟兹废墟·临时议事处（地宫入口）**

**时间：数日后**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d+i!n￠g·d*i′a?n^t￠x′t\.′c!o!m-崔琰捧着一卷简陋的羊皮册，脸色灰败：“王爷……存粮……彻底告罄了。地宫所余，加上缴获吐蕃伤兵营的一点青稞……最多……最多再撑三日。伤员的药……也快没了。天气越来越冷，冻伤者日增……”

坏消息接踵而至。裴十三派出的三组斥候，只回来了两人，皆是伤痕累累，带回了令人心碎的消息：疏勒堡……沦陷了。堡墙坍塌，遍地焦尸。尉迟光将军……不知所踪，恐己……凶多吉少。三道烽烟，是他点燃堡内最后的油脂粮草，制造大火阻敌，为龟兹传递最后信号！吐蕃留守部队损失惨重，但疏勒堡……己成废墟。

李琰坐在石凳上，闭着双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石案。那柄“破虏”刀静静倚在他身边，刀身的裂纹在昏暗的火光下清晰可见。龟兹新府，如同风中残烛。外有强敌虽退，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内有粮绝药尽，饥寒交迫。疏勒堡的噩耗，更是雪上加霜。

绝望的阴云，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

“王爷……是否……是否考虑……”崔琰的声音带着犹豫和痛苦，“暂时……放弃龟兹……向西……向更偏僻的绿洲转移……”

“放弃？”李琰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却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郭帅的坟在这里！沈光的坟在这里！赵大的坟在这里！王老火的坟在这里！还有上千安西将士的英魂埋在这里！我们放弃了，谁来守他们的忠骨？！”

他站起身，走到地宫入口，望着外面在寒风中瑟缩、却依旧在清理废墟、搭建窝棚的军民身影，声音低沉而坚定：

“安西的根，就在这里！这焦土之下，埋着的不只是尸骨，还有我们安西的魂！退一步，人心就散了！这魂……就真没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崔琰、裴十三、陈铁匠等人：“粮，会有的！药，也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裴十三！”

“在！”

“加派游骑！扩大搜索范围！沿着疏勒河故道，往上游！往下游！寻找未被吐蕃破坏的绿洲、废弃的村落、甚至……野生的耐寒谷物！凡能入口的，都带回来！”

“联络米罗斯的商队！告诉他，安西行辕，愿意用玉石、用战马、用一切能交换的东西，换取粮食！救命粮！”

“诺！”裴十三领命。!咸.鱼?看,书- _首!发/

“崔琰！”

“末将在！”

“组织所有能动的妇孺！由阿土带着，去废墟深处，去周围荒野！寻找一切能用的草药！哪怕是最普通的止血草、驱寒姜！再组织人手，去疏勒河凿冰捕鱼！能捞多少是多少！”

“明白！”崔琰重重点头。¨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

“陈铁匠！阿土！”李琰看向他们，“匠作营不能停！修复兵器甲胄是其一！更要抓紧时间，试验‘铁雨’的稳定性和射程！本王需要它，守住下一波攻击！”

“王爷放心！俺们就算吃雪啃草根，也把家伙事儿造出来！”陈铁匠拍着胸膛。

“还有你，阿土。”李琰走到那沉默的少年面前，将王老火留下的那卷残破火器古方，郑重地放在他手中，“你师父用命点亮的惊雷，不能灭。这方子，这手艺，安西的未来，交给你了。”

阿土紧紧攥着那卷带着师父体温（或者说遗志）的羊皮卷，看着李琰信任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坚毅。

命令下达，龟兹新府这架濒临散架的机器，再次在绝境中艰难地转动起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希望渺茫，但无人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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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龟兹废墟边缘·疏勒河故道冰窟旁**

**时间：又三日后的黄昏**

寒风凛冽，滴水成冰。疏勒河厚厚的冰层上，被凿开了几个冰窟窿。一群由阿土带领的妇孺和几个老兵，正用简陋的网兜和钩子，在刺骨的冰水中艰难地捕捞着稀少的鱼虾。收获寥寥，绝望的情绪在寒风中蔓延。

阿土的手冻得通红发紫，几乎失去知觉。他看着网兜里那几条小得可怜的鱼苗，又望向西边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稚嫩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与疲惫。师父走了，尉迟将军生死不明，王爷身上的担子重如山……安西，真的还有希望吗？

就在这时，一个跟着母亲出来挖野菜的小女孩，在废墟边缘一处背风的土坡下，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好奇地用小木棍扒拉着冻土和积雪。

“阿娘！阿娘！快来看！这石头……这石头好黑！还会冒烟！”小女孩惊奇地喊道。

“冒烟？”阿土一愣，下意识地走过去。只见小女孩扒开的地方，露出几块深黑色、质地松软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边缘，竟然真的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起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热气！

阿土的心猛地一跳！他蹲下身，不顾冻土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