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旗染血·燃石为盟（上）（2/3）

锋去势稍减，却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劈入了乌质勒匆忙抬起的左臂！

噗嚓——！！！

血光冲天！乌质勒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他整条左臂连同半边肩膀，竟被那幽蓝的刀锋如同切豆腐般卸了下来！断臂和弯刀残骸随着喷涌的血泉飞上半空！

“啊——我的手——！”乌质勒庞大的身躯轰然栽倒，剧痛和失血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力量，只剩下在地上翻滚哀嚎！

李琰劈出这耗尽生命的一刀，身体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眼前一黑，向前扑倒！手中紧握的“星蓝铁”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乌质勒身旁的冻土上，幽蓝的星芒沾染了滚烫的鲜血，显得妖异而悲怆。+m_i!j+i~a_s~h,e`._c+o!m/

“首领——！”周围的沙陀亲卫这才从这电光火石的剧变中反应过来，惊骇欲绝，一部分扑向倒地哀嚎的乌质勒，另一部分则红着眼，举起刀矛，狠狠刺向扑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的李琰！

“保护王爷——！！！”城头缺口处，崔琰目眦欲裂，带着残存的安西兵不顾一切地向下冲来，但距离太远！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

轰隆隆——！！！

如同惊雷滚地！张议潮率领的河西铁骑先锋，如同钢铁洪流般狠狠撞入了乌质勒中军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马槊如林攒刺，铁蹄无情践踏！瞬间将那些试图对李琰下手的沙陀亲卫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

“李琰兄弟——！张某来迟——！”张议潮一槊挑飞一名沙陀悍卒，勒马停在扑倒的李琰身旁，玄青铠甲浴血，目光如电扫过战场，声音如同洪钟，响彻云霄！他身后的河西铁骑如同旋风般席卷而过，将乌质勒残存的中军彻底冲垮！

沙陀联军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随着乌质勒的断臂哀嚎和中军的崩溃，彻底瓦解！白狼部己灭，黑沙狼残部溃散，首领重伤垂死……幸存的沙陀士兵如同无头的苍蝇，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向着广袤的戈壁深处亡命奔逃！龟兹城下，终于迎来了惨烈胜利后的短暂死寂。

**地点：龟兹城内·临时清理出的医庐（原匠作营工棚）**

**时间：战后当日傍晚**

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杂着燃烧燃石特有的焦味。几盏牛油灯将简陋的工棚映照得影影绰绰。两张简陋的石台并排摆放。

一张石台上，李琰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肋下的伤口被重新包扎，但麻布上依旧洇出大片暗红的血渍，夹杂着诡异的乌黑。随军医官（仅存那位）和崔琰围在旁边，束手无策，满脸绝望。阿土则捧着一个陶碗，里面是研磨得极细的“星蓝粉”混合着清水和仅存的珍贵药材，小心翼翼地试图喂入李琰口中，但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下。

另一张石台上，裴十三同样昏迷不醒。他被从瓦砾堆中挖出时，左肋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气若游丝。一名略通医术的河西随军郎中正在为他清洗伤口，敷上金疮药，但眉头紧锁，显然情况同样危急。

“王爷……王爷脉象越来越弱了……脏腑之毒……怕是……”医官的声音带着哭腔。

“裴都尉失血太多……伤口污秽……恐有邪毒入体……”河西郎中也是摇头叹息。

压抑的绝望笼罩着小小的医庐。外面的胜利欢呼似乎与这里隔绝。陈铁匠、雷万春、王老火……一个个鲜活的面容闪过崔琰脑海，如今连王爷和裴十三也……

“让开！都让开！”一个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是阿土！他放下药碗，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走到李琰石台旁，看着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看看旁边裴十三狰狞的肋下创口，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猛地转身，冲到角落里堆放“星蓝铁”边角料和矿渣的地方，疯狂地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几块颜色最深、星蓝斑点最为密集、入手带着微弱酥麻感的“星蓝铁”矿石碎片。

“阿土！你要干什么？！”崔琰惊问。

阿土不答，将矿石碎片放在石臼里，用铁杵发了疯似的捣砸研磨！火星西溅！他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和希望都倾注其中！很快，一小撮闪烁着幽暗深邃蓝芒、颗粒极其细腻的粉末被研磨出来，散发出一种奇特的、冰冷的金属气息。

“师父笔记里……说过……‘星髓’……至阳至锐……可破阴邪污秽……以毒攻毒……”阿土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眼神却亮得吓人。他根本不顾旁人惊骇的目光，将这一小撮新研磨的、远比之前“星蓝粉”更加纯粹幽邃的深蓝色粉末，小心翼翼地分成两份。

一份，混合着烈酒，调成糊状。

一份，首接倒入一碗清水中。

在崔琰和医官惊愕的注视下，阿土先用烈酒混合的深蓝糊状物，仔细地、厚厚地涂抹在李琰肋下那乌黑翻卷的伤口上！

“滋——！”

粉末接触伤口的瞬间，竟发出轻微的灼烧声！伤口边缘的乌黑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烧灼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