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焦土新芽·暗涌惊雷（下）（1/2）

裴十三摆摆手，目光扫过热火朝天的工棚，最后落在阿土身上，声音低沉：“王爷有令。-1￠6·k-a-n.s!h·u_.¨c￠o!m_匠作营，尤其是火器坊，乃安西命脉，不容有失。”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刘黑闼那几个刺头，还有新收拢的流民里，难免混进些魑魅魍魉。王爷要你挑一批最可靠、手最稳、嘴巴最严的工匠学徒，单独划一片地方。”

阿土一愣：“单独？做什么？”

“做‘地耗子’。”裴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以后叫‘掘子军’。”

他凑近阿土，声音压得更低：“专司两件事：一，在龟兹新城地下，秘密挖掘储藏洞、逃生暗道，甚至……埋设‘地火雷’的区域！二，精研火器！尤其是……能在狭窄地道、坑洞里使用的大威力火器！图纸、配方、成品，皆列为行辕最高机密！参与者及其家眷，由行辕单独造册，优给口粮住所，严加保护，亦严加看管！泄密者——诛九族！”

阿土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这“掘子军”的分量！这是安西最后的杀手锏，也是最危险的底牌！他重重点头：“明白了！裴都尉放心！阿土知道轻重！”

裴十三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工匠，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人，你亲自挑。今夜开始，工棚东北角那片新圈的地，由我的人接管。′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里面怎么弄，是你的事。外面，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地点：龟兹新城·原都护府废墟清理出的议事厅（半地下）**

**时间：同一日·傍晚**

燃石炉特有的橘红色火光，透过厚实的毛毡门帘缝隙，将简陋的石厅映照得光影摇曳。厅内燃着几盆上好的银炭（米罗斯商队刚送来），驱散了地下的阴寒。李琰裹着一件厚重的狼皮大氅，坐在主位。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凝重。下首坐着崔琰、裴十三（强撑着出席），以及一位特殊的客人——粟特巨商米罗斯的大管事，康萨保。

康萨保年约五旬，面容富态，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一双碧眼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他穿着华贵的粟特锦袍，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态度却异常恭敬。

“……王爷，我家主人米罗斯老爷，对王爷的英勇和安西的坚韧，钦佩万分！”康萨保抚胸行礼，粟特口音的官话圆滑流畅，“闻听安西新府初创，百废待兴，特命小人送来薄礼：粮食五百石，上等河西青盐二十担，关中良种五十石，药材十车！另有铁锭百斤，熟牛皮五十张，聊表心意！祝王爷身体康泰，安西早日复兴！”

李琰微微颔首，声音平静：“米罗斯大管事雪中送炭，本王心领。`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代本王谢过。日后安西商路畅通，必不忘今日之谊。”他示意崔琰收下礼单。

康萨保脸上堆满笑容，话锋却是一转：“王爷英明！丝路乃西域命脉，亦是安西与中原脐带！我家主人愿倾尽全力，助王爷重开丝路！然……”他面露难色，“河西尚恐热肆虐，商路断绝。欲通西域，唯有另辟蹊径！”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幅简陋的西域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龟兹西北方向：“姑墨！此乃疏勒西出之咽喉，亦是我粟特商队传统北线之要冲！若能打通姑墨，则商队可绕开河西，经北庭（庭州）、伊吾（哈密），首入玉门关！虽路途稍远，却可避开吐蕃兵锋！”

李琰目光微凝。姑墨……郭昕临终前也曾提及此城之重！此城若在手中，安西进可图谋疏勒故地，退可扼守西出咽喉，更能掌控一条不受吐蕃掣肘的生命线！

“姑墨……”李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案，“本王记得，姑墨城破后，为一股突厥别部‘突骑施’所据？”

“王爷明鉴！”康萨保眼中精光一闪，“正是！突骑施首领‘苏禄’，贪婪无度，反复无常！名义上臣服吐蕃，实则拥兵自重，对过往商旅课以重税，动辄劫掠！实乃丝路北线之毒瘤！我家主人多次遣使交涉，皆被其勒索羞辱！”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诱惑：“王爷！若安西能驱逐苏禄，夺回姑墨！我家主人愿以‘粟特商会’之名，担保北线商路畅通！安西所需一切物资，皆可源源运至！行辕抽税，商会绝无二话！更可助王爷联络北庭、伊吾乃至中原故旧！”

巨大的利益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姑墨城坚，突骑施兵强马壮，且与吐蕃关系暧昧。安西新败，元气未复，此时远征，无异于火中取栗！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崔琰面露忧色，裴十三则眼神冰冷，手指摩挲着腰间短刃。

就在这时！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游骑斥候连滚爬爬地冲进议事厅，声音带着极度的惊恐，“王爷！大事不好！黑石谷煤矿……遭袭！”

“什么？！”李琰猛地站起，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袭来，脸色更白。

斥候喘息着：“是……是突骑施的游骑！人数不多，约百骑！但异常狡猾凶悍！趁夜突袭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