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烽火照京·毒计连环（2/2）

否毒发！留着饵，才能揪出毒蛇！另外，立刻密查昨夜至今晨所有接触过药碗之人！尤其是那个送药的亲兵！他必有古怪！”

“诺！”崔琰瞬间明白，这是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张议潮！”李琰目光转向河西枭雄。

“末将在！”

“凉州不容有失！着你持本王手令及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印信，即刻乘快马，星夜返回肃州！统领河西所有留守兵马及归化胡骑，务必给本王守住凉州！依托城防，节节抵抗！必要时，可放弃外围，退守姑臧（武威）坚城！记住，你的任务不是歼灭尚绮心儿，是拖住他！为陇右大军争取时间！凉州在，河西走廊不断，我们就有回旋余地！”

“末将遵令！凉州在，张议潮在！凉州失，议潮绝不生还！”张议潮独臂抚胸，眼中是决死的火焰，转身大步离去。

“雷万春、拔野古、阿史那！”李琰的目光投向陇右前线归来的三员悍将。三人虽未在场，但军令己定。

“传令！渭源大捷，功勋卓著！然吐蕃倾国来犯，长安告急！着雷万春率本部陌刀营、跳荡营精锐一万，拔野古率沙陀精骑五千，阿史那率突厥轻骑五千，即刻放弃渭源、廓州外围！全军轻装简从，只携十日干粮，由拔野古、阿史那开路，雷万春统中军，沿渭水河谷急速东进！目标——陇山要隘‘大震关’！务必抢在吐蕃中路军主力之前，扼守此咽喉！若关己失，就地构筑防线，死战不退！为长安……争取时间！”

这道命令，让崔琰倒吸一口凉气。放弃刚刚血战夺下的渭源、廓州前沿？仅派两万精锐轻兵急赴千里之外的陇山？这无异于将陇右新复之地的大部分区域，再次暴露在吐蕃兵锋之下！而且只带十日干粮，孤军深入敌后……

“王爷！此去陇山，路途艰险，敌情不明！两万人马恐……”崔琰忍不住开口。

“长安若破，陇右安存？关中若失，天下震动！吐蕃此战，意在灭国！”李琰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此乃围魏救赵，攻敌必救！尚塔藏十万主力扑向长安，其后路必然空虚！雷万春这把尖刀插向陇山，若能守住，便是钉在吐蕃中路大军后心的一颗钉子！若守不住……”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悲壮，“也要让吐蕃人知道，想进长安，需踏过我安西河西儿郎的尸山血海！用他们的血，唤醒关中诸军的胆魄！”

他猛地看向阿土：“阿土！匠作营所有‘雷火箭’、‘铁雨’罐，全部调拨给雷万春部！告诉他们，省着点用！每一支箭，都要让吐蕃人付出血的代价！”

“诺！”阿土肃然领命。

“王爷，那您……”崔琰看着李琰苍白却异常坚毅的脸，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李琰将最精锐的机动力量都派了出去，自己却留在河州这个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地方，还要面对隐藏的毒蛇……

李琰缓缓站起身，肋下的剧痛让他身形微微一晃，却依旧挺首如松。他走到悬挂的巨大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长安的位置，又缓缓划过吐蕃三路大军的进军路线，最终落回河州。

“本王，哪里也不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绷紧的弓弦，“河州，是东归的起点，是连通安西河西与关中的命脉！更是……钓出吐突承璀毒蛇的饵塘！本王要在这里，”

他猛地转身，玄色披风在激荡的气流中扬起，目光扫过崔琰、阿土，以及厅中肃立的亲卫将领，每一个字都如同金铁交鸣：

“坐镇中枢，统筹粮秣，调集陇右诸州所有可用之兵，为雷万春、张议潮提供后援！”

“坐等武元衡！看他这位‘天使’，面对倾国之危，是选择相信本王，与朝廷合力抗敌，还是继续他那可笑的‘勘察’！”

“更要坐等那条毒蛇……自己露出獠牙！”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西方——那是安西根基所在，也是吐蕃北路大军扑向的方向；望向东方——那是雷万春两万精锐奔赴的血战之地，也是二十万吐蕃铁蹄践踏的关中平原。最后，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行辕的屋顶，投向了那阴云密布的长安天空。

“传令各军！”

“安西河西大都护府治下！”

“自即日起——”

“全线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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