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血关惊雷·毒牙噬饵（2/3）

风声掩盖的“咔嚓”声！像是枯枝被踩断！

李琰眼中寒芒一闪！来了！他不动声色地将密信塞入枕下，手却悄然按在了腰间被褥下那柄“星蓝铁”长刀的刀柄上。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精神一振。他调整呼吸，故意发出几声压抑的、痛苦的咳嗽。

卧房的门栓，被一种极其精巧的工具，无声无息地拨开了。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滑了进来。正是“鬼刃”！他那双死寂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过房间，最后锁定在榻上“病痛缠身”、似乎毫无防备的李琰身上。

“鬼刃”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如同最谨慎的毒蛇，贴着墙壁缓缓移动，避开窗棂透入的微弱月光。他在确认，确认李琰是否真的中毒虚弱，确认房间内是否有埋伏。他手中，反握着一柄淬着幽蓝光泽、薄如蝉翼的短匕——既然下毒不成，那就近身割喉！

榻上的李琰，呼吸似乎更加急促紊乱，咳嗽也剧烈起来，身体微微蜷缩，似乎痛苦难当。肋下的旧伤在极度紧张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这真实的痛苦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

“鬼刃”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时机到了！他脚下发力，身体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毫无声息地扑向卧榻！手中的毒匕带着一道死亡的幽光，首刺李琰暴露在外的咽喉！速度之快，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地点：长安·大明宫紫宸殿**

**时间：同一夜**

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炭火盆烧得通红，却驱不散皇帝李纯和重臣们心头的寒意。陇山血战、凉州告急、大散关失守（南路吐蕃军突破）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每一份都带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宪宗李纯脸色灰败，眼窝深陷，短短几日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手中死死攥着一份来自陇山的、被血浸透的求援书，是雷万春的字迹，歪歪扭扭，力透纸背：“……末将率部死守大震关三日！血战昼夜！将士十损其七！甲胄尽碎！箭矢耗尽！赖‘惊雷’之威，暂退敌锋！然吐蕃主力如潮，攻势不休！关隘残破，危在旦夕！若无援军，恐难支两日！恳请陛下！速发援兵！速发军械！陇山若失，长安门户洞开！末将雷万春，泣血顿首！！！”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啊陛下！”宰相李吉甫声音嘶哑，老泪纵横，“陇山乃最后屏障！雷万春以两万疲卒，力抗吐蕃十万主力三日，己是奇迹！若再无援军，关破只在旦夕！长安……长安危矣！”

李绛双目赤红，须发戟张，指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吐突承璀厉声喝道：“吐突承璀！时至今日，你还要阻挠发兵吗？！若非你屡进谗言，猜忌秦王，拖延军械，何至于让雷将军孤军浴血至此？！陇山若破，你就是千古罪人！”

吐突承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中怨毒之色更浓，他尖声道：“陛下！李琰狼子野心！他故意让雷万春死守陇山，消耗朝廷与吐蕃兵力，自己却按兵河州，坐观成败！此乃借刀杀人之计！若派神策军精锐去援陇山，长安空虚，万一李琰趁机……”

“住口！”宪宗猛地将手中的血书狠狠摔在吐突承璀脸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连日来的恐惧、压力、对李琰的猜忌和眼前绝境的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借刀杀人？！那雷万春的陌刀营都快拼光了！那是李琰起家的老底！他拿什么借刀？！吐突承璀！是不是你派去的刺客失手了？！是不是你怕李琰不死，才在这里百般阻挠？！说！”

吐突承璀被血书砸懵了，又被皇帝前所未有的暴怒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陛……陛下！奴才……奴才冤枉！奴才一心只为陛下……”

“滚！”宪宗一脚将吐突承璀踹翻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他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听着殿外呼啸的寒风，仿佛听到了吐蕃铁蹄踏破陇山、逼近长安的轰鸣！

没有选择了。长安，是他的根本！是他的龙椅所在！

“传旨！”宪宗的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一种末路帝王的疯狂：

“着神策军中尉梁守谦，即刻点齐神策军左、右厢精锐五万！开武库，配发最精良甲胄弓弩！携带所有可用的猛火油、床弩！星夜兼程，驰援陇山大震关！告诉梁守谦，守不住关隘，提头来见！”

“诏令天下诸道节度使，火速发兵勤王！凡有拖延者，斩！”

“再拟旨！加封李琰为……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总制陇右、河西、安西诸道军事！赐……赐天子剑！许其临机专断之权！令其速调安西河西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增援陇山！解长安之围！”

“陛下！”李吉甫和李绛同时惊呼。“天下兵马副元帅”、天子剑、临机专断！这是几乎将半壁江山的军权都给了李琰！

“快去！”宪宗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倒在御座上，望着殿顶华丽的藻井，眼神空洞，“长安若在，朕还是天子……长安若破……一切皆休……告诉李琰……朕……朕等他来……勤王……”

**地点：河州行辕·李琰卧房**

**时间：电光火石之间**

“鬼刃”的毒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