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铁腕整军·星火燎原（2/3）

被重兵把守的“星火”坊内，气氛是另一种极致的紧张与灼热。巨大的熔炉重新点燃，鼓风机发出沉闷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硝石、金属熔液和各种奇异矿石被煅烧的混合气味。

阿土赤膊上阵，脸上沾满黑灰，双眼因熬夜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他正和一群头发花白、神情专注的老工匠围着一块巨大的、闪烁着幽蓝星点的特殊矿石（从安西紧急运来的最后一批星蓝铁伴生矿）激烈讨论。旁边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几块颜色、质地各异的矿石样本，都是从工部库藏和长安富商处紧急搜罗来的疑似替代品。

“不行！还是不行！”一个老工匠指着熔炉旁一堆扭曲变形的试铸炮管残骸，声音嘶哑，“阿土督造！掺了‘赤铜精’和‘寒铁砂’，熔点是降了，韧性也好了些，但根本承受不住‘惊雷’二型极限装药的膛压！试射不到三发就变形！跟掺了星蓝矿渣的根本没法比！”

阿土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那块珍贵的星蓝矿石，感受着那微弱的酥麻感。他想起了王老火笔记中关于“地火精粹”的模糊记载和师父陈铁匠熔铸“破虏”时近乎自毁的疯狂。

“用‘火浣石’粉末！”阿土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掺入熔液！比例再试！还有，淬火！不用冰水了，用猛火油！越烈越好！师父笔记里提过，‘至烈淬火，或可激其锋锐’！我们没有星蓝铁了，只能另辟蹊径！”

“可是……火浣石性烈，猛火油淬火风险太大……十有八九会炸……”另一名来自将作监的老匠师面露难色，他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宫廷工艺。

“没有可是！”阿土斩钉截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凉州等不起！王爷等着能用的炮！河西走廊断了，安西就断了！砸锅卖铁也要试！出了问题，我阿土第一个顶着！”他抓起一把研磨好的火浣石粉末，感受着那刺鼻的硫磺味，如同握住帝国未来的另一种可能。

**地点：凉州·姑臧（武威）内城·残破的节度使府**

**时间：同一夜·三更**

姑臧内城，火光冲天，杀声震地！吐蕃军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巨大的攻城槌撞击着包铁的内城门，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燃烧的箭矢如同流星般划过夜空。

张议潮仅存的右臂拄着一柄缺口累累的横刀，背靠着断壁残垣。他浑身浴血，左肩插着一支断箭，胸腹间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身边只剩下不足百名伤痕累累的亲卫和残兵，个个眼神绝望却依旧死战不退。

“副都护！东门……东门破了！吐蕃狗涌进来了！”一名满脸血污的校尉踉跄着跑来嘶吼。

张议潮浑浊的眼睛望向被火光映红的东方天际，那里是援军该来的方向。他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顶住！给老子顶住！天可汗……不会忘了我们！援军……就在路上！守一刻！再守一刻！就是胜利——！！！”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亲兵，独臂举起横刀，爆发出最后的咆哮：“河西的汉子们！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残存的将士发出悲壮的回应，如同扑火的飞蛾，迎向汹涌而来的吐蕃兵潮！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名浑身被烟火熏得漆黑、背上插着数支箭矢的信使，如同血人般从混乱的战场边缘翻滚进来，扑倒在张议潮脚下！他用尽最后力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被鲜血浸透的细长铜管，塞到张议潮手中！

“张……张帅……长安……天可汗……”信使的声音微弱如蚊蚋，眼中却燃烧着最后的光，“神策……二十万……整编……己发……路上……坚持……”话未说完，头一歪，气绝身亡！

张议潮颤抖着，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攥住那染血的铜管！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头顶，驱散了绝望的寒意！他猛地将铜管高举过头，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向着浴血奋战的将士，向着火光冲天的姑臧夜空，发出了震碎云霄、泣血般的嘶吼：

“援军己发——！！！”

“天可汗亲遣神策二十万——己在路上——！！！”

“河西的儿郎们——给老子杀——！！！”

这声嘶吼，如同黑夜中的惊雷，瞬间点燃了残兵们最后的斗志！绝望化为疯狂的决绝！他们如同回光返照的猛虎，爆发出远超极限的力量，狠狠撞向涌来的吐蕃兵潮！一时间，竟将吐蕃前锋逼退数步！

张议潮背靠着断墙，缓缓滑坐在地。他颤抖着打开油布，抽出里面一张薄薄的、被血染红的素帛。上面没有繁文缛节，只有李琰亲笔书写的、力透纸背的八个字，如同八道惊雷，劈入张议潮的心底：

＞ **“撑住！李琰与大军即至！”**

＞

＞ **——星蓝铁印**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和那方象征着无上权威与承诺的“星蓝铁”印鉴，张议潮布满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而满足的笑容。他紧紧攥着这张染血的“凉州血书”，如同攥着整个河西的希望，缓缓闭上了眼睛。气息，渐渐微弱下去。但那只紧握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