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审讯室内,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气息。?j_w¢x*s?.^o¢r*g^
阿牛被绑在冰冷的铁椅上,浑身湿透,分不清是冷水还是冷汗。影七就站在阴影里,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酷刑。李澈推门而入,带来的光亮让阿牛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他没有穿龙袍,只是一身寻常的玄色常服,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怒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抬起头来。”李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阿牛倔强地扭过头,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李澈也不恼,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在阿牛面前缓缓展开。那上面不是什么供词,也不是什么罪证,而是一副精细的工程图。“这里,是你家乡白马渡。”李澈的手指点在图纸的一处。“朕查过,你家乡连年大旱,土地贫瘠,百姓靠天吃饭。”“这张图,是朕准备兴修的一条水渠,引洛水灌溉三县之地,白马渡正在其中。”阿牛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李澈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修渠需要人力,更需要保护。”“北蛮的骑兵不会看着我们安稳度日,所以朕建立了兵工厂,制造新式火枪。”“那些枪,是用来保护修渠的民夫,保护你的父老乡亲,让他们有饭吃,有水喝,能活下去。”他的目光落在阿牛的眼睛上,锐利如刀。“你毁掉的那枚拉刀,就是为了让这些火枪变成废铁。”“你告诉我,你是在为谁做事?又是为了毁掉谁的活路?”李澈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那是一份户籍册。“你的父母,你的弟妹,他们都在白马渡等着你衣锦还乡。”“等到的,究竟是荣归故里的英雄,还是通敌叛国的罪人?”阿牛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E
他不是不怕死,而是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最终伤害的却是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李澈,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是苏晚晴!是楚国来的那个女人!”“她给了我钱,她说……她说大周皇帝昏庸无道,只有楚国才能带来真正的太平!”阿牛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李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罪,你已经犯下。”“死,是最简单的解脱。”李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森寒。“但朕,不给你这个机会。”“朕要你活着,去北境前线,以随军工匠的身份,亲手修补你犯下的错。”“用你的技术,去为大周的士兵铸造最锋利的矛,最坚固的盾。”“用你的眼睛,去看一看,朕的大周,究竟会不会亡国!”这番话,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分量。它剥夺了阿牛求死的权力,却给了他一条充满荆棘的赎罪之路。阿牛瘫在椅子上,浑身再无一丝力气,只是反复地喃喃自语。“奴才……遵旨……”消息传出,整个科学院的工匠们都沉默了。他们看着被押解出京的阿牛,眼中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复杂的敬畏。对那位年轻帝王的敬畏。他可以轻易地杀死一个叛徒,却选择给予他救赎。这种胸襟,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忠诚与智慧。翌日,长乐宫。精致的菜肴摆满了桌面,温暖的灯火将宫殿映照得富丽堂皇。李澈举起酒杯,对坐在对面的苏晚晴微笑着。“苏姑娘远道而来,即将归国,朕特设此宴,为你践行。”苏晚晴一袭白衣,风华绝代,她优雅地回敬。“陛下厚爱,晚晴愧不敢当。¢q\i!u*s-h¢u?b·a′n¢g,.¢c_o¨m`”席间的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李澈放下酒杯,从袖中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黑盒子,放在了桌上。是那台【破旧的录音机】。苏晚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李澈轻轻按下了播放键。一阵嘶哑的电流声后,阿牛那充满绝望与悔恨的声音,清晰地在宫殿内响起。“是苏晚晴!是楚国来的那个女人……”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晚晴的心上。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端着酒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李澈脸上的微笑没有变。“苏姑娘,你说,这世上可有后悔药吃?”他像一个真正的友人,语气温和地询问着。“朕一向敬重学者,也珍惜与姑娘的友谊,所以朕不会杀你。”“朕会派一支禁军,‘护送’你去北境长城。”“朕想请你,亲眼去看一看,你亲手点燃的这场战火,究竟会烧出一个怎样的人间。”苏晚晴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棋手,彻底变成了一枚身不由己的人质。 她被两名女官架起,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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