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实施计划（2/2）

片混乱的炼狱，最终，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们混入街头因“红水”和医院事件而彻底陷入恐慌人群中，很快消失在浪速区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浪花屋旅馆的一楼玄关，那台老旧的真空管收音机正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夹杂着播音员急促而紧张、带着破音的播报：“…神户市中心区突发不明水质污染事件…陆军医院爆发大规模集体呕吐腹泻…原因正在紧急调查中…中央区及浪速区即刻实施戒严…请市民保持冷静，待在家中，配合宪兵队检查…”

老板娘脸色煞白，手里攥着一块抹布，指节发白，看到张梦母女回来。

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张梦的胳膊：“山口太太！你们可算回来了！吓死人了！陆军医院那边出大事了！听说是什么可怕的传染病！整个中央区都要封锁了！宪兵队马上要挨家挨户查外地人了！”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颤抖。

张梦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担忧：“哎呀！我们…我们一整天都在西边的生田神社那边观光，刚回来…那边好像没什么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反手扶住老板娘颤抖的手臂，语气充满后怕。

“神社？那还好那还好！”

老板娘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千万别再出门了！就在房间里待着！现在外面乱成一锅粥了！说是查间谍呢！”

她紧张地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下一秒就有宪兵破门而入，“你们回房，锁好门！谁来都别开！我去把后门也闩上！”

关上房门，那薄薄的木板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李月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踉跄着走到榻榻米边，颓然瘫坐下去，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

她双手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肩膀无声地耸动着。

“娘…”

过了许久，少女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和颤抖的声音才从膝盖间传来，“我们…我们是不是…杀了很多…不该死的人？”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那些护士…她们…她们可能只是…只是被征召来的普通女人…她们可能…可能根本不想打仗…她们只是…只是在救人…”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李月压抑的抽泣声。

张梦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女儿，面朝窗户。

窗外，天色更加阴沉。

远处，隐约传来戒严部队的哨声和摩托车引擎的咆哮。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