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轰炸（2/2）

李月，跟随着零星几个幸存者，从散发着浓重焦糊、血腥和排泄物恶臭的防空洞深处，艰难地爬回地面时，迎接她们的不是黎明，而是…永夜。

东京的天空被厚重、翻滚的黑色浓烟彻底遮蔽，阳光无法穿透分毫。

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昏暗中，只有烟云深处偶尔透出地狱般的暗红色光芒。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无边无际的废墟海洋。

曾经林立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扭曲变形、如同巨大黑色骨骼般的金属框架，绝望地刺向污浊的天空。

断壁残垣间，到处是仍在冒着缕缕青烟的焦黑瓦砾和未燃尽的余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建筑物燃烧后的焦糊、木材的烟熏、塑料融化的刺鼻…以及，最浓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肉被彻底烧焦后散发出的、诡异的甜腻焦糊味。

这气味无处不在，附着在每一寸空气、每一粒灰尘上，钻进鼻腔，黏在喉咙深处，引发一阵阵生理性的强烈恶心。

李月靠在母亲身上，虚弱地喘息着，她的眼睛映照着远处废墟中仍在跳跃的零星火光，声音轻得像叹息：“比…重庆…还要惨…” 少女的语气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陈述和冰冷的比较。

张梦沉默地点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