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永和宫的规矩课（1/2）

翌日，辰时三刻，永和宫正殿。¨??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殿内熏着清雅的檀香，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进来，在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那股子沉沉的肃穆和压抑。德妃乌雅氏端坐在主位的紫檀雕花凤椅上，一身宝蓝色团花常服，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眼神却如同平静湖面下的寒冰，未曾触及眼底分毫。

胤禛坐在下首稍偏的位置，玄色亲王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情绪。林晚则按规矩侍立在胤禛身后半步，低眉顺眼，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身旁，穿着簇新小阿哥常服的弘昀，被赵嬷嬷轻轻扶着。小家伙显然被这肃穆的气氛和满屋子陌生而严肃的面孔弄得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攥着赵嬷嬷的衣角，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带着点怯意地打量着高高在上的玛嬷。

“儿子胤禛，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胤禛沉声开口，示意弘昀行礼。

弘昀得了指令，努力回忆着额娘和嬷嬷们昨晚紧急特训的内容。他松开赵嬷嬷的手，迈着小短腿上前，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交叠，小身子一板一眼地往下弯，嘴里清晰地念道：“弘昀给玛嬷请安，玛嬷万福金安！”

动作虽带着孩童的稚嫩和笨拙，但态度认真，声音清脆。

德妃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温和得如同春风：“好孩子，快起来吧。这礼行得……嗯，心意是到了。”她话锋一转，对着旁边侍立的心腹崔嬷嬷吩咐道，“崔嬷嬷，你瞧瞧，咱们弘昀阿哥年纪小，这大礼的规矩，怕是学得还不够精细。`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你下去，好好教教阿哥，务必要把动作做规范了，方显得咱们皇家阿哥的体统。”

“嗻。”崔嬷嬷应声，脸上带着刻板的恭敬，走到弘昀身边。她动作标准地示范了一遍：“阿哥请看，双手交叠于胸前，左手压右手，腰要弯到这个位置，头要微低，眼睛看自己脚尖前三寸之地……”

弘昀懵懂地跟着学，小手努力摆弄着，小腰板努力往下弯。

“哎，对，腰再低些，头，头低下去，眼睛不要乱瞟。”崔嬷嬷声音平板，手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按住弘昀的小肩膀往下压，又扶正他的小脑袋。

一个动作，反复教导，反复纠正。弘昀起初还努力配合，小脸绷得紧紧的。可这枯燥的重复和崔嬷嬷那不容置疑的力道，让他越来越难受，小眉头也皱了起来。额角很快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嘴微微张着喘气。

林晚在一旁看得心揪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这是德妃的下马威！用规矩当武器，折磨一个孩子！

胤禛端坐不动，面上依旧沉静，但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却微微收拢，握紧了袖中的一串檀木珠。他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那个小小的、努力挺首却汗湿了鬓角的身影上。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弘昀的小腿开始微微发抖，小脸也憋得有些发红。就在林晚几乎要忍不住出声时，德妃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好了，阿哥年纪小，一时学不全也是有的。来日方长，慢慢来吧。崔嬷嬷，扶阿哥起来，赐座。”

弘昀如蒙大赦，被崔嬷嬷扶到一张特制的小椅子上坐下，小胸脯微微起伏着，偷偷看了一眼额娘，又赶紧垂下眼。+d\u,a￠n`q.i-n-g\s·i_.~o?r!g·

德妃端起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在弘昀身上，笑容慈爱：“弘昀啊，告诉玛嬷，平日在你额娘那儿，都读些什么书呀？”

来了！问话陷阱！林晚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弘昀要是脱口而出额娘给的画册，那就正中德妃下怀！她赶紧借着抬手整理鬓发的动作，用袖子遮掩，对着弘昀的方向，极轻极快地咳了一声。

弘昀小耳朵动了动，抬起小脸看向德妃。他想起昨晚额娘千叮万嘱的话：“玛嬷问读什么书，就说《三字经》和《百家姓》！”小家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好看的画册，但还是机灵地按照排练好的回答，声音清脆地说：“回玛嬷，在读《三字经》和《百家姓》。”

德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笑容依旧：“哦？己经开始读《三字经》了？甚好。那‘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弘昀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呀？”

弘昀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他本能地想起在福晋面前那次，他指着大鸟喂食说那是善，还有兄弟玩学说是近和远。小嘴刚张开，又想起昨晚额娘抱着他，一遍遍强调：“玛嬷问书上的话，就按师傅教的背！一个字一个字地背！不许乱说！”

他看看额娘紧张的眼神，再看看玛嬷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笑容，小脑袋里两个小人打架。最终，额娘反复强调的规矩占了上风。他努力回忆着张师傅课堂上的话，小脸憋得通红，才磕磕绊绊地、一字一顿地背书：“人……人之初生，其……其性本善。”后面的解释，他实在背不出来了，小嘴张着，卡壳了。

德妃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却故作宽容地笑道：“嗯，背得不错。意思嘛，你还小，慢慢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