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响彻世界的一枪（2/2）

脸。

卡斯滕。

那个用冰冷眼神看着他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卡尔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扣动扳机的手指，看到枪口喷出的火舌，看到那双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的漠然。

那不是仇恨。

那是一种……解脱。

仿佛杀死他，就能解脱这个国家。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钝击，像是被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中。

巨大的力量将他向后推去，重重地撞在座椅靠背上。

他低下头。

胸口的白衬衫上，一个血洞正在迅速扩大，殷红的液体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整个前胸。

力气，正在随着血液一同流逝。

世界开始旋转，声音变得遥远。

他听到了卡斯滕和同伙撤退的脚步声，听到了阿尔布雷撕心裂肺的哭喊。

“医生！快叫医生！”

他想说点什么，想告诉奥托，没用的。

他了解这种伤。

但他张了张嘴，涌上来的却是一大口温热的鲜血。

视线开始模糊。

秘书那张沾满泪水和血污的脸，在他眼前渐渐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色块。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纷乱地闪过。

童年时在乡下追逐蝴蝶的午后。

第一次在议会发表演讲时的紧张。

签署停战协定时，笔尖划过纸张的冰冷触感。

还有妻子在他离家前，为他整理领带时担忧的眼神。

“亲爱的，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对不起。

我食言了。

他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身体随着奔跑剧烈地颠簸着。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片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真蓝啊。

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