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库存迟早会燃烧殆尽（1/2）

冰冷的铁哨声刺破了达豪劳改营黎明前的死寂。/二+叭¨墈′书?枉* /首￠发^

声音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每个囚犯的梦里。

鲍曼猛地睁开眼，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雪茄、白兰地与丝绸床单的幻影。

现实却是粗糙的木板，以及空气中弥漫不散的汗水、霉菌与绝望混合的酸腐气味。

他曾是克虏伯工业的董事，一个能在柏林金融界跺脚引发震颤的人物。

现在，他只是一个代号。

囚犯734。

“起来！渣滓们！起来！”

营房的门被粗暴地踹开，穿着黑色制服的GSTB看守手持木棍，在床架上用力敲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动作稍慢的囚犯被首接从上铺拖拽下来，脸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

一声闷响。

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恐惧是这里唯一通行的货币。

鲍曼佝偻着身体，将那双曾经保养得宜、如今布满冻疮与污垢的脚塞进湿透的鞋子里。

集合场上，稀薄的泥浆没过脚踝。

囚犯们在寒风中站成一排排歪斜的队列，像是一片被霜打过的、毫无生气的白桦林。

点名开始了。

一个又一个编号被高声喊出，囚犯们用嘶哑的声音回应。

声音里没有力气，只有麻木。

“734！”

“到。-s¨o`s,o/s￠h′u~.+c,o,m\”

鲍曼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他旁边的男人，一个曾经的银行家，身体晃了晃，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两名看守走上前，用靴子踢了踢那具躯体。

没有反应。

“拖走。”

命令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尸体就像一袋垃圾，被拖过泥泞的地面，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早餐的钟声终于响起。

囚犯们排着队，从一个巨大的铁桶里领取今天的“食物”。

一勺浑浊的、几乎看不见菜叶的汤。

汤水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馊味。

鲍曼用颤抖的手接过他的那份，木碗的边缘己经磨损得起了毛边。

他还分到了一小块黑面包。

面包硬得像石头，上面甚至能看到青绿色的霉点。

他记得刚被送来的时候，汤里至少还有几片土豆，面包虽然也难以下咽，但至少没有发霉。

他用牙齿费力地撕扯着面包，霉味在口腔里扩散开，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一阵反胃。

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在这里，食物就是生命。

哪怕是发霉的食物。

“劳动改造”的地点是一片巨大的采石场。-兰!兰~蚊^学. ~冕~废¨悦^毒,

他们的工作，就是将东边的石头搬到西边。

到了下午，再将西边的石头搬回东边。

毫无意义。

纯粹的消耗。

鲍曼的双手早己被尖锐的石块磨得血肉模糊。

每一次搬起石头，伤口与粗糙的石面摩擦，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汗水浸湿了单薄的囚服，冷风一吹，又变得冰冷刺骨。

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弱的男人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滑，连人带石滚下了斜坡。

监工的鞭子立刻抽了过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懒惰的蛀虫！”

“祖国不需要废物！”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午休时分，鲍曼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贪婪地喘息着。

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嘿，734。”

是112号，一个来自汉堡的船运商人。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窝深陷。

“情况越来越糟了。”

112号压低了声音，嘴唇几乎不动。

“你注意到了吗？”

鲍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自己不住颤抖的双手。

“上周，汤里还有盐味。”

112号继续说。

“这周，连盐都没有了。”

“面包也越来越小，越来越硬。”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们……他们是不是快没有东西给我们吃了？”

鲍曼的心沉了下去。

他当然注意到了。

作为曾经管理着庞大工业帝国的董事，他对资源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库存。

补给。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闪现。

执政者的国库，恐怕也像他们碗里的汤一样，快要见底了。

那个叫卡尔的疯子，他把从他们身上榨取的财富分给了穷人，换来了欢呼与拥戴。

可那些财富，终究是有限的。

当面包和牛奶也无法保证供应时，那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