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药园（1/2）

又过了几日，何准来到讲堂时，却见黄丹青早已到了。′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黄丹青道：“今日讲授写生。何为写生？万年前留下的遗迹中多有壁画。其上所绘田猎、宴饮、渔樵耕读、乃至神女飞天，皆是曾经存在过的事物，这便是生。古人用画笔将之描摹出来，这便是写生。若笔力够强，画中之物便也具备了生命，这便是写生的厉害之处。”

黄丹青拿着一块话板，随想随画，很快画出一只兔子。那兔子点睛即活，跳下地来，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他问道：“这是写生么？”

一位弟子道：“以前的先生不是这样讲的。他说对着活生生的事物做画，画的够象，那才是写生。”

黄丹青道：“若我想象中有一只兔子，我照着它画。这兔子在我想象中活生生的，这也不是写生么？”

那弟子道：“这好比对着画牌作画，似乎也是临摹，不是写生。”

黄丹青道：“若我想象中这兔子一直在动，想象与真实无异，那算是写生么？”

弟子不能答。

何准心想：“我上次画的那个魇妖就是一动一动的，我画出来的却不会动。等我会了写生，画出来的东西就会动了。”一时心中喜不自胜，抓耳挠腮，似个猴子一般。

黄丹青便开始传授写生之法。众弟子画得苦不堪言，纷纷道：“这怎么学的会，我们又不是修士，没有神通，画出来的东西哪里能动？”

忽听“咣当”一声，一张小凳子翻倒在地。′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弟子们寻声看去，却见何准站在那里，一个小凳倒在脚边。

弟子们哄堂笑道：“这小孩更是不行，急得凳子都掀倒了！”

何准呆呆地道：“是我刚画了一张凳子，从画里掉出来了。”

弟子们一齐愣住。

黄丹青忍住笑，心想：“这小孩真好玩，还会装傻充愣。”

又过了几日，黄丹青教了速写。这速写教的是一个快字，讲的却是结构。很多弟子快则快矣，画的事物一多，便乱作一团，第二件事物压在第一件之上，第三件事物却又画得老远，看去极不协调。

黄丹青道：“修练便如这作画，你要快起来，筋骨皮相各自怎么安排，手脚头颈何处发力，都要讲究结构，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一命呜呼”。

众弟子纷纷心道：“听说以前的先生，从来也不会教这么快。第一堂还在临摹，第三堂已经是速写，这谁学的会？”

只有何准心有所悟，默默点头。黄丹青看在眼里，心道：“倒是可以做我的帮手了。”

次日，何准正在挑水，一个相熟的师兄跑过来喊道：“小准怎么还在这里忙乎，快来快来，你的造化来了，可真羡慕你！”

何准去见了管事钱贯，才知道是黄丹青使了力，将他简拔，收为他的帮手。~兰?兰￠文*穴\ ~耕+鑫,罪·筷?外门长老的帮手，自然已经是外门弟子，即日要去报到。钱管事道：“小准你既已是外门弟子，便算是我的师弟了。师兄我早就看出你气度不凡，必非池中物。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师兄！”

何准臊得满脸通红，只是唯唯。钱贯哈哈大笑，唤来两个杂役弟子，送他去外门弟子修练之处。

杂役弟子在靠近山脚处聚集，外门弟子却在高处，这里视野更开阔，灵气也更充足。

两名杂役弟子送到左近，告辞离开。何准一人背了画具，往上边走边问路，不小心走岔了，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眼见得杂花生树，落樱缤纷，远处传来阵阵清香，不由忘记了所为何来。沿路往前，便有一条小河。这小河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一路潺潺流响，似乎永无断绝。何准忽然心下一动，自语道：“这好像风长老画的河，只是没那么大！”

正行走间，听得一声狗叫，又奶又凶。何准看时，便有一只小狗从树后转了过来。这小狗生得灰不溜秋，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又叫了几声，似是不放他前行。

何准心道：“哪里来的小狗？”一时玩心大起，取出画具，不一时，照着这小狗的模样也画了一只。左右端详了一下，又在画上加了两颗小小的獠牙，分明是野猪的样式。这才点点头，给小狗点上眼睛。只见画中小狗狺狺乱叫着冲到了地上，对面的小狗吓住了，发出低低的哀鸣，夹起尾巴调头就跑。

何准甚为得意，这才收起画具，跟在獠牙小狗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他渐行渐远，远过一个弯，便看见一片药田，种着各样的灵药。他不懂这是什么药，又有什么用处，忽然想：“如果我画出这样的药来，给人吃了，会不会也能生出效用？”

他便盯着一株灵药，仔细观摹。观摹间，只觉这药极难画出，难画的是这药上的灵气。这灵气阵阵流转，仿佛遵循着世界的某种规律。若不能掌握这规律，便无法落笔。何准愣神间，忽然一个念头从脑袋里蹦了出来：“这药我曾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