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蜃六（1/2）

孙雷五人便在左近埋伏。/小_税!宅` /冕,费.岳-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他们便远远看见一个生着鼠头的妖怪，下面却接了一个鸭脖子，约有一个小孩那么高，向这边张望。过了片刻，只听那鼠妖尖细的声音：“小孩儿，这里有个小孩儿！”

随后便听到几十个妖怪齐声喊：“小孩儿，小孩儿，小孩儿！”

转眼间，便有许多生着鼠头、猫头、狗头、狼头的妖怪叫喊着向这边冲过来，转眼到了近前。

孙雷蓦地窜出，出手极快，只一剑便砍下了一只狼头妖怪的脑袋。狼这种妖怪，号称铜头铁骨豆腐腰。那头极硬，掉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这狼妖的脖腔平齐，一丝血也没有流出，只身体顾自向前窜跃奔跑，数个起落，才倒在地上不动。原来这些妖物极为重视练体，肌肉记忆死后仍在，又行动了很久。

众妖看到孙雷，见他只有十四五岁年纪，又齐声叫道：“半大小孩儿，半大小孩儿，半大小孩儿！”

分出十几个妖怪，亮出牙齿，向孙雷撕咬过去。

这时程思渺四人也现身出来，向妖怪掩杀。程思渺剑法极高，运剑时裙角翻飞，如翩翩起舞，刺向妖怪的要害，一剑一只，比孙雷更快了几分。其余三人也持剑冲杀。这些妖怪修为不高，或被砍了头，或被敲断腿，一时乱作一团。-优*品,小-税,蛧? ,庚_欣+蕞^哙,

片刻间，这些妖怪就被杀尽。程思渺欲上前收取妖尸，被孙雷拦住。孙雷四下看看，道：“不对劲儿。这些妖怪都没有血。”

以这几人的修为境界，便是在夜里，眼睛也能清晰见物。但见那些妖怪倒地之处，的确没有一滴血流出。地上流淌的，还是原来的鸡血藤汁。

张不量蹲下身去细看，道：“肉是僵的，里面的血已经黑了。”

孙雷低声喝道：“别乱动，当心有毒！”

张不量举手，手上已戴着一双兽皮手套。他用手翻了翻妖尸，道：“骨头也是干枯的，像是死了很久。”

众人觉得有些怪异。

过了一会，程思渺道：“你们发现没有，妖怪的尸体好像少了。”

众人四下看了看，也不用细数，便有了结果。原来地上倒着的有三四十具妖怪的尸体，现如今只剩了二十来具。孙雷等四人各走了两步，隐隐把程思渺护在中间。这时他们倒忘了，这小巧的程师妹比他们厉害的多。

程思渺也不说什么，只是凝神观察四周动静。

四周却没有动，只有静。

地上的妖尸就在他们视线中一只只减少，直接消失，没有任何声音，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这时谁也不说话，只在地上，鸡血藤汁液幽幽地反着白光。

这时候，他们听到有人唱歌。像是一个小孩，呢喃般地唱。

“阿姐莫畏寒，

穿上小棉袄。

阿姐莫眠去，

夜来虫孑咬。”

歌声生出温情，就像一个小孩子，体贴自己的姐姐，给她递上棉袄，嘱咐她不要睡着。

孙雷四人发根倒竖，各自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仿佛看见，一对年幼的姐弟困于沙漠之中，姐姐在沙漠寒夜中冻毙，弟弟摸索中给她穿上一件小小的红棉袄。又仿佛看见，无数的虫蚁爬来，咬开这尸体，在尸体上爬出爬入，钻来钻去。

一时间四人头顶水气蒸腾，却是与画描之法相配的秘法发生效用，锁住他们的毛孔，怕汗水洗去身上的画描之力。他们被吓出的汗水变从头顶冒出来，形成蒸气。

忽然程思渺叱咤一声，声音脆嫩，如一道光芒撕开黑暗，将四人从幻境中喝醒。四人只见这小师妹对着空去一剑刺出，同时听她叫道：“是蜃六，你们去护住小准师弟！”

剑尖所至，有一只女妖，身影一闪而没。

这女妖闪现在不远处，身边跟了五个小孩，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口中却发出空灵的笑声。

这是一群有名的妖怪，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孙雷等人听过蜃六这群妖怪的名字也已经很多年。在他们的记忆中，小时候若是顽皮不肯睡觉，大人说一句：“你不睡觉，一会蜃六便来捉你去吃掉！”便被吓的老老实实钻进被窝，一动也不敢动。蜃六这妖怪大大的有名，想不到却这里遇见。

传闻人死在沙漠里，被海市蜃楼的蜃气粘染，便会成为蜃妖。蜃妖因为肉体已僵，无法提升修为进入脱胎境，便一直停留在交感境以下，年复一年的积累。交感境的修练本就是魂魄与外界交感，有形成幻境的能力。蜃妖在这个境界里磋磨日久，又有擅造幻境的蜃气在身，往往成为交感境中的强者。

而传说中的蜃六，原本是一个人类女孩。她受了妖怪的蛊惑，以为成为蜃妖便会拥有了幻化中的一切，主动自已寻到蜃气生发之处，死于沙漠之中，成为蜃妖。待他们家中父母长辈发觉，却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