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堆里的啼哭（2/2）

理性的。

李存义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

他看着怀里的婴儿，准备将她放下。

可就在这时，婴儿似乎感受到了他逐渐消失的体温，原本安静下来的她，又开始不安地蠕动。

她那只小小的、肉乎乎的手，胡乱地挥舞着，无意识地，抓住了李存义胸前的衣襟。

不。

是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那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道，那来自另一个生命的、最纯粹的求生本能，像一股灼热的岩浆，瞬间击穿了李存义用理性构筑起来的所有冷酷防线。

他想起了那位母亲至死不变的保护姿态。

想起了这个小生命在尸堆中那顽强的哭声。

他尝试着，将自己那半块干硬的麦饼，放进嘴里，用口水浸润，嚼得粉碎，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送入婴儿干裂的嘴里。

这个笨拙而温柔的动作，成为了压垮他内心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看着婴儿本能地吮吸着自己手指上的食物残渣，那双清澈的眼睛，倒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操他妈的！

老子……上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害过一个人！

这辈子……也不能变成一个连婴儿都抛弃的畜生！

他的眼眶，猛地红了。

一股不知是悲愤还是决绝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撕下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内衬布条，笨拙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婴儿重新包裹好，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胸前。

让那个小小的身体，能够贴着自己的心跳。

"从今天起，你就叫'丫丫'吧。"

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对婴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会带着你，一起活下去。"

他做出了决定。

但也从此，背负起了一座如山般的责任。

怀里抱着一个随时可能因为饥饿或寒冷而夭折的婴儿，李存义知道，自己的生存难度，瞬间从"单人模式"跳到了"地狱模式"。

他仅有的那点食物，根本不够两个人消耗。

而就在此时，丫丫或许是得到了一点食物的补充，恢复了些许力气，微弱的哭声再次响起。

这哭声，像是死亡的号角。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甲叶摩擦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正清晰地朝着他的方向过来。

新的危机，己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