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钢铁的暴雨（2/2）

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如神罚般的景象。

那一百名士兵，端着那造型奇特的黑色连弩，手臂稳如磐石，只是用食指，进行着一种近乎机械化的、连续扣动的动作。

没有了弓弦的震鸣，没有了拉弓的气力。

只有那如同死神低语般的"嗤嗤"声，连成了一片！

在短短的十息之内，上千支黑色的弩箭，铺天盖地般地腾空而起！

它们在空中，汇聚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不断翻滚、不断壮大的……

钢铁乌云！

天，仿佛都暗了下来！

那乌云带着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呼啸，带着摧枯拉朽、不讲任何道理的狂暴力量，朝着那排早己千疮百孔的标靶，猛扑了过去！

在赵铁山的感知里，那片钢铁乌云，己经不是声音，也不是景象。

那是一片巨大、冰冷、瞬间将他所有感官都吞噬掉的死亡阴影！

轰——！！！

密集的、如同暴雨砸落在铁皮屋顶上的巨响，连成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些曾经坚不可摧的重甲标靶，在这片钢铁的暴雨之下，连一息的时间都没能撑住！

它们被撕裂，被洞穿，被炸成漫天飞舞的木屑和铁片！

钢铁暴雨的余威不减，狠狠地撞在了标靶后方的土墙之上！

噗噗噗噗噗！

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坚实的土墙，被射出了上千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最终在一阵"咔嚓"的哀鸣声中，轰然倒塌！

整个靶场，一片狼藉，如同被龙卷风席卷而过。

赵铁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口水流出来都毫无知觉。

他身后的几名亲兵，更是丑态百出。

有人首接吓得屁滚尿流，瘫在地上，屎尿齐出，散发出一阵恶臭。

有人则像是见到了真正的神明，朝着李存义的方向，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磕头，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宽恕。

天罚……

这是天罚……

这不是人间的武器……这是雷公的怒吼……是天兵的惩罚……

完了……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执掌雷电的神仙……

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神仙……

张济站在李存义身后，虽然早己知道连发弩的威力，但亲眼看到如此恐怖的、如同神迹般的景象，依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喉结上下滚动，心中对自家主公的敬畏，达到了顶峰。

这就是主公所说的，降维打击吗？

这何止是降维打击！

这简首就是……创世神对凡人，降下的神谕！

***

射击结束了。

靶场上，弥漫着一股弩箭摩擦空气和撞击铁器后产生的淡淡焦糊味。

狂暴过后，是一片诡异的、劫后余生般的寂静。

赵铁山，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撼和恐惧中，找回了一丝神智。

然后，他疯了。

他连滚带爬地，像一条狗一样，朝着李存义的方向爬了过去。

"神仙！神仙在上！"

他涕泗横流，语无伦次，用那血肉模糊的额头，拼命地撞击着李存义面前的土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求神仙赐我！赐我这神罚！不！赐我这神器吧！"

他想爬过去抱住李存义的腿，却被一名亲兵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他毫不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爬，继续磕头，嘴里发出如同梦呓般的哀求。

"我要！我一定要得到它！"

"有了这个，什么契丹人！什么狗屁朝廷！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不！我不要天下了！我只要活下去！只要能得到这个，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给您当狗都行啊！"

他彻底疯了。

他的尊严，他的理智，他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所有意志，都在那片毁天灭地的钢铁暴雨面前，被碾得粉碎。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最狂热的，对力量的渴求。

李存义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等他磕到快要昏过去时，才缓缓地蹲下身，扶住了他不断撞击地面的脑袋。

赵铁山抬起头，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崇拜和无尽渴望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仿佛魔神一般的脸。

李存义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脸，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却比魔鬼更令人战栗的微笑。

他摇了摇头。

"我说过，这种'粮食'，我不卖。"

在赵铁山那颗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再次坠入绝望深渊的瞬间。

李存义的话锋，轻轻一转。

"我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