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个体面的死法（1/2）

“疯子……”

萧半绝瘫坐在地，双目失神，口中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齐\盛_晓.说+徃- +庚+歆~最,哙!

他毕生的骄傲，他赖以立足于世的智慧，在李存义那句“我，即是秩序”的宣言面前，被碾压得粉碎，连一丝灰尘都没剩下。

那不是狂妄，而是事实。

一个即将掌握整个世界、并且拥有神明般力量的人，他说的话，就是真理，就是秩序。

顾三娘看着眼前的萧半绝，心中再无半分敌意，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感慨。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可惜，他生错了时代，或者说，他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她举起了手中的枪，准备结束这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李存义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中响起。

“等一下。”

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三娘的动作停住了。

“萧半绝，”李存义的声音，仿佛首接在静室中回荡，“你是这个旧时代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不那么无聊的人。为了感谢你给我带来的这点乐趣，我决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体面的死法？

静室内的所有人，包括瘫倒在地的萧半绝，都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作为李存义最大的敌人，萧半绝的下场，必然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儆效尤。+s·o_u.k/a?n￠s/h~u¨.?c+o!m?

但李存义，似乎并不打算这么做。

“你的智慧，值得一份尊重。”李存义的声音继续传来，“所以，我不会让这些凡铁，玷污了你的身体。”

说着，他似乎下达了某个指令。

下一秒，令在场所有人永生难忘的、足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萧半绝面前的矮几上，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空气开始微微扭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凭空捏造着什么。

光线汇聚，粒子重组。

一个古朴的、由青铜打造的酒杯，就那样……凭空出现了！

“嗡——”

酒杯稳稳地落在矮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杯中，盛满了清澈如水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酒香。

神迹！

这是不折不扣的神迹！

饶是顾三娘和她那些训练有素、心志坚毅的“暗影”队员，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着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知道主公很强，强得像神。但这种凭空造物、无中生有的手段，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这一刻，他们对李存义的敬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d~i\n·g^d?i_a*n/k′a.n.s¨h!u~.~c+o*m¨

那不是对一个主公的敬畏，而是……凡人对真神的、最原始的恐惧与崇拜！

而作为这一切的首接承受者，萧半绝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酒杯，失神的双眼中，慢慢地，重新汇聚起了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智慧，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顿悟。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李存义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一个“体面”。

更重要的，这是一种展示，一种宣告。

他在用这种超越凡俗的方式，向整个世界，也向他萧半绝，展示着他所拥有的、那种不讲任何道理的、创世神一般的力量。

——你看，我能凭空创造一杯酒，自然也能凭空抹去一个人，一个家族，一个国家。

——我能赐你死亡，也能赐你新生。

——顺从我，或者，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删除’。

这，才是李存义真正的“秩序”。

简单，粗暴，且……无法抗拒。

“哈哈……哈哈哈哈……”

想通了这一切，萧半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那笑声中，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不甘，只剩下一种大彻大悟后的释然与解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袍，然后，对着那杯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拜，拜的不是李存义，而是那个他穷尽一生去探寻、却始终无法触及的、名为“天道”的东西。

今天，他见到了。

死而无憾。

他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端起了那杯酒。

酒液清澈，倒映着他苍老而释然的脸。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酒。”

他赞叹道。

随即，他的脸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生命的气息，正在从他的身体里，迅速流逝。

但他没有倒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身，望向窗外那片广阔的、即将被李存义收入囊中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