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冰湖倒影（1/3）

“ba…ba…”

那声音又小又模糊，却像根针似的扎进张起灵的耳朵里，清清楚楚。,w?d-s-h,u`c^h·e.n·g,.\c￠o/m~像块石头砸进他死水一潭的世界，“噗通”一声，涟漪荡得又深又远。

他抱着婴儿的脚步骤然钉在雪地里！连呼啸的风雪都仿佛瞬间凝滞。

他低下头，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只有环抱婴儿的双臂，肌肉瞬间绷得铁紧，僵硬了那么一瞬。怀里的小家伙睡得正酣，小嘴微微张着，仿佛刚才那声呓语，不过是梦境中飘出的一个气泡。

“ba…ba…”

是“爸爸”模糊的呼唤？还是无意识的梦呓？

他无从分辨。这简单的音节，对于习惯了死寂与独行的他而言，冲击力不亚于一场颅内风暴。一股极其陌生、甚至带着灼烫感的热流，从婴儿紧贴他胸口的位置猛地窜起，“唰”地一下淹没了那颗冰封己久的心。什么感觉？是猝不及防的惊愕？是心头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还是更深沉、更彻底的……茫然？

他就这样低垂着头，在风雪中凝固了足有十几秒。呼啸的风声重新灌满耳膜，方才那瞬息的凝滞恍若错觉。他缓缓抬起脸，眼神重新沉静如古井寒潭，只是那最幽深的眼底，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留下了难以察觉的痕迹。

不再停留。他将婴儿裹紧，凭着脑中那张潦草地图的指引，朝着“蛇眼洞”可能的方向，迈出的步伐比之前更加沉稳有力。左肩的麻痹和钻心剧痛依旧，但刚刚获得的路径与补给线索，如同一剂强心针，硬生生压下了身体的疲惫与伤痛。

风雪渐弱，天空依旧阴沉如铅。跋涉变得稍显轻松。张起灵的大脑仿佛一张活地图，配合着那张破旧纸条的提示，如同最精密的导航仪，在茫茫雪原上坚定穿行。

大约两个小时后，一片如同被巨斧劈开的陡峭山崖猛地矗立在前方。崖底乱石嶙峋，全被厚厚的积雪掩埋。按照纸条所示，“蛇眼洞”的入口就藏匿在这片乱石区域，特征是一个形似蛇眼、被积雪半掩的狭窄缝隙。

张起灵在乱石堆中仔细搜寻。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块岩石的棱角，每一处积雪下可疑的凹陷。怀里的婴儿被颠簸惊醒，偶尔发出不满的哼唧，但大多时候仍沉沉睡着，小脸上残留着奶糖带来的满足与安宁。·l￠o·o′k¨s*w+.!c-o′m,

终于！在一块盘踞如巨蟒的黑色玄武岩下方，他发现了一道缝隙！窄得惊人，垂挂的冰凌和堆积的积雪几乎将其完全封死！形状扭曲如一个不规则的椭圆，最宽处也仅容一人侧身挤入，内里漆黑如墨，深不可测。缝隙上方的岩壁上，两块凸起的、覆满冰霜的黑色岩石，如同两颗冰冷的蛇眼，漠然俯视着外来者。

就是这里——蛇眼洞！

张起灵没有丝毫迟疑。黑金古刀出鞘，他小心翼翼地清理掉洞口悬挂的冰凌与积雪，勉强开出一个可供通行的豁口。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浓重土腥与陈腐岁月气息的气流，“嗖”地从黑暗深处扑面而来。

他将婴儿搂得更紧，用冲锋衣襟尽力护住她的小脸，随即侧转身躯（以背护住婴儿），深吸一口气，挤入了那道狭窄的缝隙。

洞内是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线。空气冰冷刺骨，寒意更甚于外界的风雪。脚下是湿滑的岩石与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腐泥，行走异常艰难。张起灵没有点火照明——在封闭的洞穴中，火光与烟雾无异于催命符。他依靠着超凡的夜视能力与对气流的敏锐感知，如同融入黑暗的魅影，在崎岖蜿蜒的洞穴通道中缓慢而稳定地潜行。

通道百转千回，时宽时窄，有时甚至需要匍匐爬行。洞壁上覆盖着湿滑的苔藓与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偶尔能听见水滴从极高处坠落，“嗒——”一声空洞悠长的回响在死寂中扩散。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怀中的婴儿似乎被这绝对的黑暗与压抑惊醒，不安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小的呜咽。张起灵一边凝神戒备西周，一边用还能活动的右手，隔着包被，极其轻柔地、一下下拍抚着她的后背。这安抚方式笨拙却沉稳有力，似乎起了作用，婴儿的呜咽声渐渐微弱，再次陷入不安的浅睡。

不知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细微的潺潺水声！同时，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从通道拐角处悄然渗透过来！

有光？难道是出口？

张起灵精神一振，脚下步伐加快。当他拐过那个弯道——

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天然形成的溶洞穹顶赫然呈现！洞顶高耸得令人目眩，悬挂着密密麻麻、犬牙交错的巨大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森林！光线并非来自出口，而是源自洞顶一道巨大的、如同天窗般的裂缝！阴沉的天空光透过裂缝洒下，虽显微弱，却足以照亮洞内的奇景。?￡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章a节:更\新/?￠快;.

最震撼人心的，是洞底！

一片辽阔无比、被彻底冰封的地下湖！

湖水澄澈如镜，深不可测，此刻却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