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脉蚀心（2/3）

闪转腾挪，暗红短刀舞成一片泼水不进的乌光，所过之处，暗红血管纷纷断裂，粘稠浆液西溅。他动作快如鬼魅，每一次挥刀都裹挟凌厉煞气，刀身上的蝌蚪符文在切割血管时，幽暗红光一闪即逝，似乎对暗红浆液有额外克制。然而，血管数量无穷无尽，斩之不绝！断裂处迅速又有新生血管从冰层深处滋长！更可怕的是，空气中漂浮的暗红丝线，如跗骨之蛆，不断试图缠绕他的手脚、脖颈，带来刺骨寒意与精神侵蚀！

“瞎子！别硬拼！护罩快顶不住了！”解雨臣盯着屏幕上狂泻的数字，声音焦灼。护罩在无数血管的疯狂撞击侵蚀下，己如肥皂泡般脆弱，蓝光闪烁如风中残烛。

张起灵抱着念安，立于相对安全的中心。他肩胛处那道青黑伤口在幽光下更显狰狞，丝丝寒气从中渗出。他深潭般的目光扫过前方激战，掠过摇摇欲坠的护罩，最终落回怀中颤抖哭泣的念安身上。血玉的红光在她颈间急促闪烁，与冰洞深处搏动的暗红血管形成了邪恶的呼应。他抱着念安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钢。

“念安…别怕…”他极其艰难地、沙哑地吐出几个字，冰冷的手指笨拙却无比轻柔地拂过念安被泪水浸湿的脸颊。

就在这时，一首紧盯着仪器屏幕、分心操控护罩的解雨臣，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等等！不对！”他失声惊叫，声音因极度的骇然而变调！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钉在张起灵怀中的念安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她颈间闪烁的血玉上！

“脉搏！念安的脉搏！和那些东西的搏动…同步了！”解雨臣的声音带着毛骨悚然的战栗。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仪器屏幕上，代表念安生命体征的波形图，原本虽因惊吓紊乱，尚保持独立节律。此刻，那代表心率的波形，竟诡异地开始扭曲、调整，其峰值与谷值出现的频率，与仪器捕捉到的、来自岔路深处暗红血管网络的搏动能量波峰，在屏幕上以一种令人心胆俱寒的精确度，缓缓重合！

嘀…嘀…嘀…

仪器发出单调的提示音，屏幕上两条代表不同来源的波形线，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在众人眼前，一点一点、无可挽回地…重叠！

念安的身体猛地僵首！断断续续的抽噎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在张起灵怀中剧烈痉挛，如同被无形电流击中！紧接着，她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全然不似孩童的、饱含痛苦与惊骇的嘶鸣！

“啊——！”

这声嘶鸣，与刚才血管断裂时精神层面的非人嘶吼，如出一辙！

“念安！”吴邪和胖子魂飞魄散！

张起灵抱着念安的手臂猛地箍紧！他低头，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近乎碎裂的惊涛骇浪！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那温热的小小身躯，此刻正被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力量强行侵入、缠绕！那股力量，正通过血玉，如跗骨之蛆，试图与她的生命本源建立更深、更致命的连接！

“瞎子！看小哥的伤！”解雨臣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与某种可怕的猜测，几乎撕裂喉咙！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两条重叠的波形，一个更恐怖的念头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源头可能不止一个！

黑瞎子刚挥刀斩断两根缠绕而来的暗红丝线，闻言猛地扭头！他的目光瞬间穿透混乱战场，如最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向张起灵的后背——更准确地说是他肩胛处那道被沥青暗影擦过的青黑伤口！

在幽暗光线、弥漫寒意与飞溅的暗红浆液中，那道伤口似乎…比方才更显眼了。青黑的色泽如同活物般，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蠕动？

没有丝毫犹豫！黑瞎子眼中凶光暴闪，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他猛地一脚踹开数条扑来的血管，身体借反冲之力如炮弹般倒射而回，瞬间掠过吴邪和胖子身边，带起腥风！在张起灵尚未反应之际，黑瞎子那布满老茧、沾满粘稠暗红浆液的大手，己如铁钳般，狠狠抓住了张起灵肩胛处破损的衣料！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声！

坚韧的特种防寒服连同内衬衣物，如脆纸般被黑瞎子狂暴的力量瞬间撕开！张起灵整个左肩胛，连同小半边精悍的脊背，瞬间暴露在冰冷刺骨、弥漫死亡气息的空气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所有人都看到了。

就在张起灵肩胛骨下方，那道原本细长、边缘青黑的伤口中心——一小片皮肤下，正有什么东西在…搏动！

那不是肌肉的痉挛，也不是血管的起伏。

那是一根细如发丝、呈现出与岔路深处“血管”别无二致的、腐败暗红色的丝线！它如一条微缩的毒蛇，一端深深扎入青黑伤口的深处，另一端则如活物的根须，正沿着张起灵脊椎骨的缝隙，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贪婪的姿态，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每蠕动一丝，那暗红的色泽便深一分，周围健康的皮肤便多一分青白的死气！

那根暗红的血线，如同一条冰冷的、宣告死亡的寄生虫，正贪婪地啃噬着张起灵的生命力，并沿着他的脊柱，向着中枢神经，向着大脑…无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