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墟之门（3/4）

的手腕轻轻推开，推向吴邪的方向。

同时，他那双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黯淡的赤金色瞳孔，越过混乱的战场，越过悲痛的同伴，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凝视了一眼吴邪怀中昏睡的念安。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深入骨髓的疲惫，有无法割舍的牵挂，有托付生死的决然，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平静。

然后，黑暗彻底吞没了他。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悲凉、仿佛天地同悲的巨响，猛地从青铜门缝深处爆发！

那扇巨大、焦黑、布满夔龙纹路的青铜巨门，在张起灵坠入“归墟”、门内核心（幼年残魂）被无数孩童遗骸金光冲击得彻底崩解、以及“门之烙印”核心被强行剥离湮灭的多重冲击下——

猛地、剧烈地、向内…合拢！

沉重的青铜门扉如同被无形巨手推动，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狠狠撞向中间那道狰狞的裂缝！

嗤啦——！！！

刺耳的金属扭曲撕裂声伴随着门内存在最后一声充满了不甘和怨毒的嘶鸣，响彻云霄！

巨大的门缝在沉重的撞击中迅速变窄、弥合！

喷涌的“空寒”气息被强行截断！狂舞的紫红藤蔓如同被斩断了根源，瞬间枯萎、碳化、化为飞灰！无数孩童遗骸胸口散发的淡金色光芒也在门扉合拢的瞬间，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缓缓黯淡、熄灭。

轰！！！

最终，一声如同洪荒巨兽心脏停止跳动的沉闷巨响！

巨大的青铜门扉…

彻底、严丝合缝地…关闭了！

门上焦黑的麒麟图腾凹坑依旧狰狞，但再无一丝火星。所有的夔龙纹路都归于沉寂，覆盖着一层死寂的灰白冰霜。那股冻结灵魂的“空寒”气息和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如同被彻底斩断了源头，瞬间消散了大半。整个冰洞甬道，陷入了一片劫后余生的、死一般的寂静与冰冷。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黑瞎子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布满血污的手还徒劳地伸向那紧闭的、死寂的青铜巨门。胖子拄着卷刃的工兵铲，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门扉，仿佛要将它瞪穿。解雨臣瘫坐在地，失神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和冰屑的双手。吴邪紧紧抱着昏睡的念安，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滴落在念安冰冷的小脸上。

没有胜利的欢呼。只有失去的沉重和冰冷的虚脱。

就在这片死寂中。

“咳咳…”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咳嗽声，突然从紧闭的青铜巨门下传来！

西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在巨大门扉底部与冰面接缝的阴影处，一小片焦黑、残破的…衣角露了出来！

是张起灵那件早己破烂不堪的防寒服！

紧接着，一只焦黑、皮肉翻卷、露出森森指骨的手，极其艰难地从门缝底部的阴影中伸了出来！五指死死抠进了冰冷的玄冰地面！似乎想将自己…从那己经关闭的“归墟”深渊中…强行拖拽出来！

“小哥？！！” 黑瞎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如同濒死的野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狂吼着扑了过去！胖子紧随其后！吴邪和解雨臣也连滚带爬地冲向门缝！

西人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抠挖着门缝底部的冰层和碎石！手指被锋利的冰棱和碎石割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他们抓住那只焦黑的手，抓住那片残破的衣角，如同拔河般，用尽吃奶的力气向后拉扯！

“一！二！三！拉！！！”

在西人拼尽全力的嘶吼和拉扯下！

一个焦黑、残破、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投入强酸腐蚀过的身影，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那狭窄得不可思议的门缝底部…被硬生生地拖拽了出来！

是张起灵！

但…几乎己经不能称之为人形！

他全身衣物尽毁，皮肤大面积焦黑碳化、剥落，露出底下被严重侵蚀、呈现出青黑色的肌肉和骨骼。焦黑的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血肉模糊，散发着焦糊和腐蚀的恶臭。肩胛处被剜除神经索的伤口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可见骨的窟窿，边缘还在渗着黑绿色的粘液。唯一完好的右手也皮开肉绽，指骨断裂。

最恐怖的是他的脸…大半边脸皮被腐蚀剥落，露出森白的颧骨和牙床。仅存的一只眼睛紧闭着，眼窝深陷，血泪混合着黑水不断渗出。

他的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不断从口鼻涌出，生命的气息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然而，在他那焦黑碳化、布满可怖伤痕的胸口正中央…

一个极其清晰、繁复、与青铜巨门如出一辙的、散发着微弱暗红光芒的…夔龙纹烙印，深深地烙印在皮肉之下，甚至蚀刻在胸骨之上！如同一个永恒的、冰冷的…诅咒烙印！

“门…关上了…”解雨臣看着张起灵胸口那狰狞的烙印，又看看身后紧闭死寂的青铜巨门，失神地喃喃，“但他…把‘门’的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