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混沌初临万法寂（2/2）

罩了方圆百丈！

混沌领域！

那遮天蔽日的灵力巨掌，在触及这片灰色领域的刹那，如同冰雪遇到了炽阳！

嗤——！

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爆炸。那足以碾碎星辰的巨掌，如同被投入虚无的画卷，从指尖开始，寸寸瓦解、消散！构成巨掌的磅礴灵力、凝练神念、浩瀚威压，甚至其中蕴含的丝丝天地法则，都在接触到灰色领域的瞬间，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分解、同化、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是击溃，是彻底的……寂灭！

百丈之内，万法皆寂！

狂暴的能量风暴平息了，破碎的空间停止了哀鸣，连那苍老声音带来的神魂冲击也消失无踪。一切归于死寂，只剩下那片缓缓流转的、令人心悸的混沌灰域。

峡谷……不，是峡谷曾经所在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光滑如镜的半球形深坑。坑底，楚轻语静静地悬浮在灰色领域的中心，衣袂无风自动，周身混沌气流缭绕。她微微歪着头，清澈的眼眸透过那片死寂的灰，望向巨掌袭来的方向，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某个隐藏在幕后的身影。

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新生的、至高无上的漠然，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天地间：

“老东西，你的爪子……伸得太长了。”

她五指缓缓收拢。

那片笼罩百丈的混沌领域，如同退潮般，瞬间收缩回她的体内。

风，重新开始流动。破碎的空间开始缓慢修复。阳光艰难地穿透残留的魔气与尘埃，洒落在巨大的深坑底部。

死寂被打破。

但所有人的心神，却仿佛被冻结在那片绝对的灰寂之中。

夜无殇的魔龙僵在半空，释空的业火红莲停滞旋转，炽阳的金焰凝固如金箔，凌渊的剑光冻结在出鞘的刹那，墨湮的古剑停留在那一寸出鞘的位置。

五大强者，如同五尊凝固的雕像。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深坑中央，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方才那遮天巨掌蕴含的力量，他们感受得无比清晰！那是足以轻易碾死大乘期修士的恐怖存在！是他们联手也未必能完全挡下的绝杀！

可……就在那灰蒙蒙的领域展开的瞬间……

没了。

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没了。

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就是混沌？”释空的声音干涩沙哑，血眸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一丝狂热。

“咕咚。”炽阳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小金乌的羽毛都炸开了，“轻语……你……你刚才把什么给……吃了？”

夜无殇死死盯着楚轻语，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她剖开：“领域之内，万法寂灭……连法则都能吞噬？楚轻语，你这体质……到底是什么怪物？！”

凌渊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看着楚轻语，看着她周身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混沌气流，看着她眼中那份新生的、近乎神祇般的漠然。他忽然想起墨湮曾透露的只言片语——混沌母巢，世界之始，亦或是……终焉？

墨湮缓缓将出鞘一寸的古剑按回剑鞘，动作依旧沉默，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是追忆，又似是……确认。

楚轻语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混沌母巢雏形吞噬了那巨掌部分力量后的细微变化，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饱胀感与隐隐的不稳定。这力量，强大到令人战栗，却也……危险。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睁眼时，眸中的漠然褪去，重新恢复了清澈与一丝熟悉的狡黠。她揉了揉自己因为骤然爆发力量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周围五个表情各异、却都写满震撼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慵懒和戏谑的弧度。

“怪物？”她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刚刚掌控无上伟力后的些许沙哑，“或许吧。”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那巨掌袭来的、遥远天际的方向，眼神微冷。

“不过，看来有些活了太久的老怪物，己经等不及要尝尝被‘怪物’吞噬的滋味了。”

她收回目光，看向凌渊，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仙尊，你本源损耗过度，此地不宜久留。合享宗……也该回去看看了。”

她没提报酬，也没提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但所有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混沌初临，万法皆寂。

这修仙界的天，要变了。

而他们，正站在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