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光坠化神池！（3/4）

！仅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如同蛰伏的毒蛇，在镣铐的缝隙深处悄然潜伏。

紧接着，一件东西被粗暴地扔在她面前的地上。

一件灰扑扑、粗糙无比、散发着浓重汗渍和血腥霉味的粗布麻衣。神矿星的囚服。

“换上。”神仆的声音冰冷如机械。

楚轻语看着地上那件散发着恶臭的衣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虽然被化神池浸透、却依旧流淌着淡淡仙灵光晕的云纹仙裙。这是她仙尊身份的象征，也是她最后的尊严。

耻辱感如同烈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沉默了几息。在这神界化神池畔，在两名高高在上的神仆冷漠的注视下，在脖颈和手腕上冰冷镣铐的禁锢中，她缓缓地，艰难地，抬起了被镣铐锁住的双手。

动作很慢，带着镣铐摩擦的刺耳声响。她没有去看神仆，只是垂着眼，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解开了仙裙的丝绦。沾满神雾水汽的华美外裳滑落在地，露出里面同样精致却同样湿透的素白中衣。

她弯腰，捡起了那件粗布麻衣。布料粗糙得如同砂纸，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她面无表情地将其套在身上。麻衣宽大、丑陋，将她玲珑的身段彻底掩盖，只留下一个卑微矿奴的轮廓。湿透的长发黏在脸颊和脖颈上，更添狼狈。

当她重新首起身，己然是另一幅模样。仙尊的华彩彻底褪去，只剩下矿奴的灰败与枷锁的沉重。唯有那双眼睛，幽深如寒潭，里面燃烧着被深深压抑的火焰，冰冷而倔强。

神仆对眼前这场尊严的剥落似乎毫无感触。其中一个抬手，凌空画出一道玄奥的符文。

嗡！

符文亮起，一道幽暗的光门在白玉平台上凭空出现。门内并非通道，而是扭曲旋转的虚空乱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撕扯力。门框之上，一个狰狞的兽首浮雕张着巨口，仿佛要吞噬一切。

“进去。”神仆指向光门，命令不容置疑。

楚轻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一推，踉跄着扑向那扭曲的光门。脖颈上的禁神镣铐骤然收紧，勒得她几乎窒息。在身体被光门中狂暴的空间之力撕扯、吞噬的前一瞬，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化神池翻滚的神雾依旧，神界浩渺的星云永恒旋转。远处流光溢彩的神殿与神禽，如同冰冷画卷上遥远的点缀。

下一刻，天旋地转。

身体被无形的巨力疯狂撕扯、挤压、揉捏。耳边是尖锐到刺破耳膜的虚空嘶鸣。眼前是光怪陆离、疯狂旋转的彩色乱流，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搅成碎片。禁神镣铐在剧烈的空间穿梭中死死压制着她的力量，让她如同凡人般脆弱，五脏六腑都在这恐怖的压迫下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噗通！

失重感猛地消失。坚硬、冰冷、带着浓重金属和粉尘气息的触感狠狠撞击着身体的每一寸。楚轻语重重砸落在地，激荡起一片暗红色的尘埃。

她蜷缩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仿佛骨头都要散架。虚空穿梭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还未散去，浓烈的、混杂着铁锈、硫磺和某种刺鼻能量残余的污浊空气就蛮横地灌入她的鼻腔和喉咙，辛辣呛人。

她挣扎着抬起头。

灰暗。

这是映入眼帘的第一感觉。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厚重低垂，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偶尔划过天际的、拖着长长惨绿色尾焰的流星，像垂死巨兽的叹息。大地是焦黑色的，布满了巨大的裂缝和陨石坑，裂缝深处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大地流淌的脓血。

空气粘稠沉重，带着灼热和硫磺的刺鼻味道。远处，巨大的、形态扭曲的山脉如同匍匐的怪兽脊背，山体上遍布着狰狞的矿洞，如同无数张开的、择人而噬的巨口。矿洞深处透出星星点点幽绿或惨白的光，那是矿灯，更添阴森。

更远处，几颗巨大的、不规则形状的星体碎片如同被撕扯下来的残肢断臂，悬浮在灰暗的天穹之上，缓慢地旋转着，投下令人窒息的巨大阴影。整个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荒芜、死寂、却又蕴含着狂暴能量的绝望气息。

碎星神矿星。

神界的垃圾场，罪神的流放地，矿奴的埋骨之所。

冰冷的镣铐摩擦着脖颈和手腕，粗布麻衣贴在皮肤上，带来粗糙的摩擦感。楚轻语撑着冰冷坚硬的地面，艰难地想要站起。

“哟？又来新货了？”一个粗嘎、油腻、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戏谑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锁链拖地的哗啦声靠近。几个身影围拢过来，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

楚轻语抬起头。

是几个矿奴。他们同样穿着肮脏破烂的粗布囚服，戴着沉重的禁神镣铐，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污垢、疤痕和新旧不一的伤口。但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同为沦落人的悲哀，反而充斥着野兽般的贪婪、麻木的残忍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兴奋。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脸上横贯着一条蜈蚣般的狰狞刀疤，眼神浑浊，嘴角咧开，露出几颗发黄发黑的牙齿。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