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心态崩了（2/3）

手一摸，料子是好料子，只是有些地方磨得发亮，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樟脑味和陈旧气息。

他也不嫌弃，像个真正的“叫花子”一样，只问实用：

“暖和就行！多少？”

“衣服？老爷少爷太太小姐的都有，料子绝对顶好！”

绫罗绸缎、毛呢大衣堆在一起，带着主人昔日的体面，如今却成了急于甩掉的包袱。钢蛋挑挑拣拣，专拣那些厚实耐磨、不分男女款式的工装、棉袄、大衣，颜色灰扑扑的最好。

一番讨价还价，透着一种奇特的“默契”：

卖家急于脱手，半卖半送；

买家钢蛋精打细算，锱铢必较。

最终，52块沉甸甸的现大洋换来了：

四床虽然陈旧但厚实保暖的绸缎被；

三十多件料子上乘、款式过时但绝对能御寒蔽体的旧衣物；

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但两个轱辘还能转的“老凤头”自行车；

还有一个让钢蛋眼睛一亮的玩意儿——一台能出声的黑匣子：一台美国产的旧收音机！虽然外壳有点磕碰，但插上电，旋钮一拧，里面传出的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和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钢蛋他毫不犹豫地把它划拉进了自己的“战利品”堆里。

他甚至仰头看中了客厅天花板上那盏吊着的大吊扇，铜叶片，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个……能拆不？”

他比划着。主家一脸为难：

“这个……拆起来太麻烦，动静也大，再说您带走也不好安……”

钢蛋咂咂嘴，颇为遗憾地放弃了这“现代化”的战利品，嘴里嘟囔着：

“可惜了，这要是夏天……”

临出门，钢蛋眼珠一转，又提出了一个让主家瞠目结舌的要求：

“那啥……您家里还有没有……那个……没用的金圆券？有多少我都要！按废纸价，或者干脆搭给我也行！”

卖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金圆券？这玩意儿现在擦屁股都嫌硬！街面上早就没有人了，买东西？商家宁可收铜子儿、收米面，也绝不收这飞速贬值的废纸！

“您要这干啥？这……这都成废纸了！”

管家哭笑不得。

钢蛋嘿嘿一笑，露出一副“你懂啥”的精明相：

“废纸？废纸有废纸的用处！您甭管了，有多少算多少，我帮您处理‘垃圾’！”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玩意现在花不出去，不代表以后没用。薅点政策羊毛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最终，他几乎白捡似的，扛走了一大捆面值总计上亿的金圆券，那捆废纸的体积和重量，远远超过了那几床被子和旧衣服。

蹬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老凤头”，后座上捆着鼓鼓囊囊的旧被旧衣，车把上挂着那宝贝收音机，怀里还揣着（或者说塞着）那一大捆价值“一亿”的金圆券废纸，钢蛋晃晃悠悠地骑进了越发混乱的街市。

得益于新成立的“协捕队”在主要路口巡逻，明目张胆、当街拦路抢劫的匪徒确实比“平行世界”里传言的少了许多。

但混乱的底色并未改变。街面上行人神色匆匆，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尔有开着的，伙计也警惕地盯着门外。

就在钢蛋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胡同时，前方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粗暴的呵斥声！他猛捏车闸（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定睛一看：

两个穿着破烂军装、满脸凶悍戾气的溃兵，正把一个抱着包袱的老太太堵在墙角，动手抢夺！

钢蛋心头一紧。

这俩兵痞一看就是亡命徒，手里说不定有家伙！

自己这“老凤头”驮着一堆“破烂”，怀里还揣着“一亿巨款”，跟他们硬拼？

那是傻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其中一个溃兵似乎察觉到动静，扭头朝巷口张望的瞬间，钢蛋反应快得惊人！

双手猛一用力，硬生生把笨重的自行车车头原地调转了一百八十度！车链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咔哒”声。

紧接着，他双脚发力，狠命一蹬！那辆“老凤头”仿佛被抽了一鞭子，载着钢蛋和他那些五花八门的“家当”，像支离弦的箭（或者说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就朝着来路猛冲回去，只留下巷子里两个溃兵愕然的背影和老太太绝望的哭喊。

直到冲出小巷，汇入相对人多一点的大路，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幽深的巷口，啐了一口：

“呸！晦气！”

这世道，活着，把东西弄回去，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一亿”废纸？嗯，就当是给这次“采购”增加点传奇色彩吧！

到了1949年1月1日，钢蛋骑着自行车去领了1月的粮食和欠条，粮食是60斤大米，120斤玉米面，这些都是南面直接发的，新增欠条240大洋，这个是上级发的。

看看，打白条也不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