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管道逃亡（2/3）

的灰白脸颊上，靠近眼角的地方，不知何时，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渗出了一滴浑浊的、半凝固的……暗红色血泪！顺着她冰冷僵硬的皮肤，滑落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而与此同时，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痛苦、更加微弱的精神碎片，如同失控的涟漪，断断续续地、不受控制地从周晓渔的身体里逸散出来，冲击着离她最近的沈牧和许悠悠。

沈牧只觉得脑袋又是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同时，一些破碎、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的画面和声音碎片，如同坏掉的录像带，强行塞进了他的意识：

冰冷的蓝色液体……金属环的束缚……无边的黑暗和死寂……（陆屿的视角？）

灼热的疼痛……贯穿……坠落……无尽的黑暗……“记住……”（周晓渔濒死的记忆碎片？）

一个扭曲的、模糊的、仿佛由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巨大阴影，在死寂的黑暗深处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种子”的内部？）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如同呓语般的意识波动，在所有这些混乱和痛苦的碎片中，如同最细的蛛丝般顽强地传递着一个断断续续的意念：

“……锚……双锚……种子……需要……双锚……才能……稳定……不然……吞噬……一切……”

这意念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一种本能的警示！

“双……锚？”沈牧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周晓渔那滴血泪和这些混乱碎片传递出的、用尽最后力量发出的警示！陆屿的“奇点”需要“锚点”来稳定，而那个“创世之种”……它需要的，是两个锚点？周晓渔和陆屿？！缺一不可？如果陆屿被销毁或者永久收容，或者周晓渔这点火星子彻底熄灭……那种子就会失控，吞噬一切？！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惧，比任何枪口都更让他感到冰冷刺骨！

“砰！砰！砰！”

就在这时，他们来时的管道出口方向，突然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这边！有动静！”

“发现目标！在废弃维护通道！”

追兵！基地的武装巡逻队！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前有未知的废弃铁门，后有全副武装的追兵！周晓渔的“火星子”在熄灭边缘，传递出灭世警告！陆屿的“奇点”正被押往永不见天日的“零号竖井”！

绝境！真正的绝境！

沈牧看着地上那点即将熄灭的幽蓝星火和周晓渔脸颊上那刺目的血痕，又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和枪械上膛声。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烧尽，只剩下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一把背起周晓渔冰冷僵硬的身体，对着许悠悠低吼，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

“悠悠！踹门！我们冲出去！去红石！去点火星子！去他妈的双锚！赌命了！”

“砰——！”

许悠悠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脚踹在那扇布满锈迹和灰尘的厚重铁门上！门轴发出刺耳的、仿佛要断裂的**，震落簌簌铁锈，门板向内猛地荡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浓重霉味、铁锈味和某种化学物质残留的冰冷空气，如同来自墓穴的叹息，扑面而来。缝隙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纯粹的黑暗。手电光柱扫过去，只照亮几米内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地面，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虚空。

“走！”沈牧嘶吼一声，声音因为剧痛和巨大的压力而完全撕裂。他根本顾不上门后是什么，背脊死死顶住背上那块冰冷刺骨的“寒铁”——周晓渔僵硬的身体，侧着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挤进了那道缝隙。许悠悠紧随其后，在冲进来的瞬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反手将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死死拉上！隔绝了身后通道里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和刺眼的手电光柱！

门合拢的巨响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世界瞬间被纯粹的黑暗和死寂吞没。只有沈牧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许悠悠压抑不住的抽泣，以及……背上那具冰冷躯体传来的、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寒意。

沈牧摸索着打开战术手电，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光束颤抖着扫过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空间。穹顶高得隐没在黑暗中，光束勉强照亮一些锈迹斑斑、如同史前巨兽骨架般的巨大管道和金属桁架，蛛网般纵横交错。脚下是厚厚的、踩上去如同沙地的积尘，混杂着不知名的金属碎屑和凝固的油污。空气冰冷、潮湿、凝滞，带着浓重的工业废气和岁月腐朽的味道。远处，隐约传来水滴从高处滴落的空洞回音，更添几分死寂的恐怖。

这里就是红石化工厂内部？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骨架？老k说的三号原料仓库，又在哪里？

“咳……咳咳……”许悠悠剧烈地咳嗽起来，刚才强行关门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精神上的重压和周晓渔无意识逸散的混乱碎片让她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