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这活儿，我得亲自干（1/2）

林舟坐在环球贸易中心顶层的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关于“黑石沟奇迹”的各类新闻报道。从最初记者小刘那篇白描式的文章，到后来各大官媒的深度解读，标题一个比一个响亮。

《用人心，筑起大山里的希望之路》

《腾飞模式：一次对“利润至上”的公然宣战》

林舟抬手，挥散了屏幕。他身体后仰，陷进宽大的椅子里。他没有预想中的暴躁，也没有亏钱失败的抓狂。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深海的暗流，在他心底涌动。

他调出了黑石沟工地的实时监控画面。

镜头下，孩子们穿着新校服，在操场上追逐着一个足球，笑声仿佛能穿透屏幕。食堂里，村民们端着餐盘，脸上不再是麻木和愁苦，而是有了安稳和踏实。

看到这些，他确实会高兴。一种纯粹的，源自于看到他人生活变好的喜悦。这感觉很实在，像是冬日里喝下一碗热汤，从胃里暖到西肢百骸。

可紧接着，另一种情绪就泛了上来，带着一丝尖锐的刺痛。

他想起那些村民最初看他时，那种混杂着警惕、怀疑和一点点贪婪的眼神。*幻^想!姬\ .埂?芯·罪^全?他们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不相信一个资本家会真心对他们好。

他并不怪他们。

被骗得久了，被辜负得多了，不信任就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像一株在盐碱地里长大的树，你给它浇灌再多的清水，它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舒展叶片，才能相信这片土地不再充满恶意。

这种痛，不是因为自己被误解，而是为他们感到心痛。为他们长久以来的遭遇，为他们那份被现实磨损掉的信任。

“修路之前，先修人心。”

他自己说出的话，此刻却像一个沉重的回响。

人心的路，原来这么难修。而当他好不容易用钱，用最笨的办法，把这条路夯实了一点点，结果就是……项目本身变得坚不可摧。

……

与此同时，距离黑石沟几十公里外的青山镇政府。

镇长张伟正对着一份报告发愁。报告的内容很简单，镇中心小学的屋顶漏水，需要三万块钱进行紧急修缮。可他把镇里今年的账本翻烂了，也挤不出这笔钱。

他烦躁地把笔扔在桌上，笔杆在桌面滚了几圈，掉在了地上。-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他弯腰去捡，后背的骨节发出一声脆响。

就在他一筹莫展，琢磨着是不是要自己先垫上时，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那声音又急又响，让他心头一跳。

他抓起听筒，喂了一声。

电话是县里办公室打来的，传达了一个来自省里的精神。

“张镇长，省里下发了重要指示，要求我们就辖区内‘腾飞集团黑石沟项目’的先进经验，写一份《关于深入学习与推广‘腾飞模式’的融合性报告》，下周就要。”

张伟握着听筒，愣住了。

腾飞集团？黑石沟？他知道有这么个项目，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有说好的，有说坏的。但写报告？还要学习推广？

他当了快十年的基层干部，见过太多打着投资、扶贫旗号来作秀的企业。捐几万块钱，恨不得拉来十家媒体，拍完照就走人，留下一地鸡毛。

在他看来，这“腾飞模式”八成也是这么个玩意儿。上头领导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材料，觉得光鲜亮丽，就往下压任务。

“纸上谈兵！”张伟挂了电话，心里憋着一股火。

让他对着一个可能是骗局的项目，吹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报告来？他做不到。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地板被他踩得咯吱作响。靠下面人交上来的材料，肯定也是捡好听的说。要想知道真实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张伟换上了一身压箱底的、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蹬着一双满是泥点的解放鞋，出现在了腾飞项目设在镇上的临时招聘点。

他以为招个临时工，登记个名字就行了。

没想到，第一关就是体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用酒精棉片擦拭了血压计的袖带，才绑到他胳膊上。动作标准，眼神专注。

“高压130，低压85，有点偏高。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护士记录着数据，抬头看了他一眼。

张伟含糊地点了点头。

第二关，是安全培训。负责招聘的人叫小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话干脆利落。他没有长篇大论，首接把一本小册子拍在桌上。那册子的厚度，快赶上新华字典了。

“各位大哥，来我们这儿干活，啥都是次要的。”小李指着那本册子，对排队的几个人说，“这本手册，今天之内，必须给我看完。明天早上开工前，随机抽查，答不上来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个排在张伟前面的汉子忍不住出声：“小兄弟，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