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蛇穴魅影，残躯为饵（1/4）

海城，城西老码头区。?8\8`d,u^s_h*u+w+a`n\g~._c,o.m!夜色如同粘稠的墨汁，沉甸甸地覆盖着这片被时代遗忘的角落。咸腥的海风裹挟着鱼虾腐烂的恶臭，在迷宫般狭窄、湿滑的巷道里肆意穿行，拍打在斑驳脱落的墙皮上。昏暗的路灯大多早己损坏，仅存的几盏也如同垂死者的眼睛，散发着昏黄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光芒，将扭曲晃动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里是城市的暗面，阳光无法触及的褶皱。堆积如山的、散发着恶臭的腐烂鱼筐堵塞了半条巷道，污水在坑洼的石板路面上肆意横流，汇聚成浑浊的小溪。老鼠在阴影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黑暗中偶尔传来几声醉汉含糊不清的咒骂和女人尖利的调笑，又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而在这片堕落与腐朽的深处，在那条堆满垃圾、恶臭最浓的逼仄小巷尽头。

“嘶……”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电流嗡鸣。

两扇厚重无比、包覆着暗沉铜钉的黑色铁门，如同巨兽紧闭的獠牙，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门内泄露出更加浓郁、更加令人窒息的混合气息——浓烈到刺鼻的劣质香水、汗液的酸腐、海腥的咸湿，还有一股更加隐秘、更加诱人堕落的、金钱、欲望与某种化学药剂混合发酵的甜腻腥气。

霓虹灯管缠绕成的巨大蛇形招牌，就悬挂在铁门上方不远的墙壁上。幽绿色的光芒在潮湿的空气中无声地扭曲、蠕动，勾勒出一条昂首吐信、姿态妖异的黑曼巴毒蛇轮廓。那光芒冰冷、诡谲，如同活物的眼睛，漠然地俯视着下方每一个试图靠近的阴影。

门外，两个穿着剪裁怪异、布料上印着如同蛇皮般暗纹西装的彪形大汉，如同两尊冰冷的门神。他们身形魁梧得如同铁塔，肌肉将昂贵的西装撑得鼓胀，眼神却如同毒蛇般冰冷、漠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他们的耳后，一个极其细小、却无比清晰的毒蛇刺青，在幽绿霓虹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如同某种黑暗的烙印。

两人如同扫描仪般，锐利而冷漠的目光扫视着巷子口每一个试图靠近的阴影。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试图上前，被其中一人毫不客气地用眼神逼退。一个醉醺醺、拎着酒瓶的流浪汉踉跄着靠近，还未开口，另一人微微前倾的身体和那无声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就让那流浪汉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瞬间酒醒了大半，惊恐地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这里是“黑曼巴”。辉煌集团最隐秘、也最肮脏的巢穴。只对特定的“会员”开放。金钱、欲望、罪恶在这里被奉为圭臬，而忠诚的守卫，就是这两条冰冷的人形毒蛇。

就在这时。

一辆沾满泥浆、外壳多处凹陷、如同刚从废车场拖出来的灰色老款桑塔纳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这条恶臭逼仄的小巷。它没有鸣笛，没有开大灯，引擎发出沉闷而疲惫的喘息，最终在距离那两扇黑色铁门十几米外的、一处堆满废弃木箱的浓重阴影里停下。

引擎熄火。

死寂重新笼罩小巷，只剩下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沉闷轰鸣，和近处老鼠啃噬垃圾的窸窣声。

“咔哒。”

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

一只沾满干涸泥点、裤腿边缘被利器划破、露出下方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腿，沉重地踏在了潮湿油腻的石板路上。

“咔…哒…”

金属支架关节落地的声音，在死寂的小巷里异常清晰，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瞬间打破了巷口的沉闷。

龙锋的身影，如同从泥潭里爬出的鬼魅，艰难而缓慢地从驾驶座里挪了出来。他身上的廉价黑色夹克沾满了深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汗味、劣质酒精的刺鼻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遮住了小半张脸。脸上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黑灰和油污，胡子拉碴。^2.八~墈^书¨蛧? ?首-发′他微微佝偻着背，脚步虚浮踉跄，那条沉重的金属腿每一次拖动，都发出清晰而刺耳的“咔哒…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扎耳。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眼神涣散无光，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雾霾，茫然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最终迟钝地聚焦在那两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铁门和那幽绿的蛇形招牌上。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痴傻的、仿佛宿醉未醒的弧度。

一个彻头彻尾、落魄潦倒、甚至带着点残疾的醉鬼。一个与这条小巷的恶臭和堕落完美融合的底层渣滓。

他拖着那条沉重僵硬的腿，一步一顿，身体微微摇晃着，走向那两扇紧闭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色铁门。脚步沉重而拖沓，金属支架刮擦着湿滑的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巷口那两个如同毒蛇般的守卫，冰冷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这个突兀出现的“醉鬼”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警惕和一丝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爬向毒蛇巢穴的肮脏老鼠。

龙锋似乎毫无所觉，依旧踉跄前行，甚至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空酒瓶。玻璃瓶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刺耳的“哐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