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艾丝妲（2/2）

间褪去，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急切地抓住林子祺的衣袖：“老师！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您不要走啊！” 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孩子面对珍爱之物被剥夺时最真实的恐慌和无助。

林子祺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别激动，艾丝妲……先回答老师，你还像最初那样，喜欢探索星空吗？把它当作你真正想走的路？”

“当然！我做梦都想成为真正的天文学家！”艾丝妲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家里人……他们说那是……不务正业……” 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艾丝妲，”林子祺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你在享受家族给予的优渥与特权时，为家族承担责任，甚至牺牲个人梦想，这是这艘名为‘家族’的星舰上，不成文的法则。即使是我，作为外人，也无权指责这份交换的公平性。” 他说的是冰冷的现实。

艾丝妲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肩膀垮了下来。她明白，比任何人都明白。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不是凭空得来的，那是她生来就背负的责任。她没有资格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任性地说“不”。

看着女孩瞬间萎靡下去，如同被抽走了灵魂，林子祺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被现实一点点磨去棱角、最终与他分道扬镳的姬子的影子。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如星舰的撞角：“艾丝妲，现在，忘掉你家里人说过的一切。回答我，如果要在家族和你的天文梦想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怎么做？”

艾丝妲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我……我……” 巨大的抉择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她。但最终，对星空深入骨髓的热爱压倒了恐惧，她用尽全身力气，声音虽小却无比清晰：“我是真的喜欢天文学！但是……我……” 后面的话被哽咽堵住，是害怕，更是对未知的迷茫。

“没有‘但是’！”林子祺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老师有办法让你继续追寻你的星空，让你的家族再也不能阻拦你！但这条路，”

林子祺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

“比你想象的任何一条家族为你铺设的‘坦途’都要艰辛百倍、危险万倍！在那里，没有仆从，没有特权，没有人会因为你是‘艾丝妲大小姐’而对你网开一面！你的价值，你的尊重，甚至你的生存，都必须靠你自己的双手、智慧和勇气去挣！去抢！你——愿意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艾丝妲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希望而剧烈收缩，呼吸变得急促，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看着老师眼中那团从未见过的、近乎孤注一掷的火焰，那火焰仿佛点燃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几秒钟的漫长死寂后，她用力抹去眼泪，粉色的发丝因决绝而微微颤动，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老师！我愿意！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