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过往云烟（2/2）

恨你们把人变成报表上的一个符号！”

他喘着粗气，眼神燃烧着最纯粹的火焰，“如果我们在知道这一切后，还甘心为你们卖命，还匍匐在你们的规则之下……那我们还算人吗？！和你们圈养的牲口有什么区别？！”

“……”

“杀了他……”

“来吧，狗种们——”

最后的战斗爆发，林子祺再次力竭而死。当然，他死不了。磁场碎片再次重组，只是又回到了原点。

距离地球化为星尘，己经过去了七百多个琥珀纪。

在一次难得的、与天才俱乐部#83席黑塔的交流中，这位老相好曾略带好奇地问：“林子祺，七百多个琥珀纪了…再深的仇恨，再大的痛苦，也早该被时间磨平了吧？像你这样的存在，为何还执着于一个早己消失的星球，执着于一场看似没有尽头的复仇？”

林子祺站在黑塔空间站巨大的观景窗前，凝视着外面浩瀚无垠的星海。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

七百多个琥珀纪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地球的烈焰，公司的伪善，起家之地的喧嚣，无数次死亡的冰冷，重生的迷茫，战友倒下的瞬间，解放星域时的短暂欢欣，还有那一次次失败后的苦涩……

所有的画面，最终都定格在舷窗外那片早己不可见、却永远烙印在灵魂中的——地球坟场。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蕴含着穿透时光的力量：

“他们毁了我的家园…抹去了亿万生命存在的痕迹……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这份痛苦，放弃了这份复仇…那意味着我接受了他们的规则，认同了他们的逻辑——生命可以计量，文明可以交易，仇恨可以被时间冲淡……”

他转过头，看向黑塔，眼中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坚定：

“若真如此……那我，还算是一个【人】吗？”

这，便是林子祺永恒的执念，也是他一次次从死亡深渊爬回人间的唯一锚点。

复仇与理想，早己不是简单的目标，而是他作为“人”存在于这冰冷宇宙的最后证明。

他或许永远无法彻底摧毁公司，或许永远无法建成那个理想的乌托邦，但只要他还在战斗，还在拒绝成为神，还在铭记那份痛苦和那份残卷描绘的光，他就依然是一个人——

一个被毁灭了家园，却拒绝被毁灭灵魂的人。

“亲爱的，你不会成功的，以你现在的情况。”

“逻辑推算，您实现愿景的几率很低。”

“但你肯定不会放弃吧，老鬼。”

哪怕一次次最终都会走向失败，明知用人类的力量去撼动宇宙这个棋盘很难，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永远是星神或者公司这般的存在。所有他认识的人都在告诉他这个现实——

“但无奈，我是个喜欢梦想的人。我是不会放弃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