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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就难而进(3)(3/4)
话,就像哥哥管弟弟那样问:“改了不?!”
大水想不到他说打就打,刚堵住鼻子站起来,想再摆道理,却又见一拳带风而来。
他连忙摆头,却更被打个实在,皮腚骨头碰撞,发出清亮的脆响。
大水一辈子算没被人这么打过,被一阵羞心怒火烧过,他干脆不起来了,反抬腿在床上蹬。
飞鸟退了几步避开,再问:“改了不?”
大水“哼呵”喘息,又怒又没办法,只好说些委屈的倔话,或者是“不改”,或者是“不管你事”。
等香儿进屋站在他俩中间,他这才英雄十足,站起来扛身向前。
小玲也在了起来,远远啜泣,低喊飞鸟:“小鸟。
走!咱们走!”
飞鸟二话不说,立刻到她身边,拉着她就走。
在外屋门口见了跪在地上的张氏婆婆,她拜了一拜又一拜,一个劲地说:“鸟爷爷,你放过我们家小玲吧!”
“我?!”
飞鸟气急无话,只好反过来求,“你放了我嫂子吧!”
张氏听着说话的方向,跪地而爬,逶迤而来,两手乱抓。
飞鸟被她捞到了腿,怕挣脱甩了她那一身的老骨头,只是说:“你怎么非让嫂子嫁大水哥呢?我还怪大水哥呢,其实都是你!”
大水灾里屋里捞了个凳子,搡了香儿出来,听他这么一说,反转台阶而下,说:“谁稀罕她,破货,你怎么非叫我要她呢?”
接着,他提掇这板凳,威胁说:“小鸟。
你不管她,自己走。
今个的事算清了,不然,你看我不好好治你!”
“别说了!你跪下,你跪下求一求!”
张氏摆手招他,自己悲泣。
飞鸟几乎软下。
垂暮之人,又是前日如同一家的长辈,他怎么能硬下心肠甩腿就走?但小玲却突然坚定,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弯身出门,抽泣着说:“休我吧,不要你家的恩典!”
大水动了一动,却被强悍的飞鸟镇住,只是说:“走了清寂。
”
半晌后,飞鸟在张氏的抢天悲歌中出了门,却也不致到自己的玲嫂走到哪里去了,唯见自己的马儿低低嘶鸣。
他一阵惘然,闹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只是拉了马绳边呼边找。
小玲好像消失了一样,整个不见答应。
他在巷子里找寻,急了一头的汗水。
正焦急着,听到一处角落里有人哭泣,过去一看,才看到揽着衣服在那里发抖的小玲。
他心里怜惜,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追问她怎么办?“你回家吧!”
小玲不要他的衣服,只是强忍住自己的情感,固执地叮咛。
“不回!你要坐在这,我也坐这。
”
飞鸟扯拉着她说,“我们去铺子吧,哪里可以去!”
说完,自己就地一坐。
看看他郑重的样子,小玲突然再忍不住了,搂住他大声地哭。
哭了一阵子,还是答应去铺子里落落脚。
飞鸟这就把自己的衣服套给她,扶她上马,而自己则牵着缰绳走。
小玲揽住他的衣服,一路低着头,冷不丁地去看他,见他反一身单衣,发抖地扯着马儿走,不自觉想起两年前二牛接自己进门的事。
她还记得他也是这般牵着自己一路子走的,驴子驮自己过青纱帐时,那一路有许多麻雀,“吱喳”个不停。
可如今呢?人去无踪!不知自己是该激动还是该悲伤,她眼睛一片模糊,再看飞鸟,心中涌上一丝异样。
难道真是花婶子说的那样?我不知不觉把他当成了二牛,总想依赖他,疼惜他?她摸着飞鸟入宫才穿的锦衣,感觉到衣服的光滑,终于鼓了一下勇气,低声问:“小鸟!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
飞鸟老实地回答,还打了个喷嚏。
“穿上你的衣服吧,嫂子不冷!”
小玲心疼地说。
“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冷多了。
小时候,我阿妈每天都用冷水浇我,我早就不怕冷了!去年,我一个人拉着匹马,就走在大雪里。
天圆圆的,除了偶尔能见个山外,什么也看不到,全是雪。
我一下走了几个月,不但没病,回到家还比以前长高了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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