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序列车：可触碰的边界（2/3）

手，又扫过自己深紫色锦缎旗袍的口袋。

没有。

从醒来至今，她身上没有任何类似车票的物品。

青青的感知也未曾触及。

她的目光扫过车厢内其他人。

西装男手腕上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半透明面板，显然不是车票。

粉发女孩双手空空，只有被啃咬得参差不齐的指甲。

工装男人的破旧帆布包被紧紧抱在怀里，但包里鼓鼓囊囊，似乎装着工具而非票据。

眼镜女手中只有杂志。

鸭舌帽男人双手插在夹克口袋，姿态放松。

车票……在哪里？

规则的核心惩罚，维系于一张尚未出现的车票之上。

乘务员转向粉发女孩，那杯新舀的番茄浓汤，稳稳端在他戴着发白线手套的手中。

冰冷非人的气息无声弥漫，压得粉发女孩连抽泣都停滞了。

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眼泪无声滑过她惊恐扭曲的脸颊。

就在这时，乘务员那只端着红汤的手，却极其突兀地顿住了。

并非因为任何人的阻拦或言语。

他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突然遭遇了未知的指令冲突，帽檐微微抬起了一丝虽然依旧无法看清阴影下的面容，但那股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

他的动作停顿了大约半秒，极其细微。

随即，他毫无预兆地收回了递向粉发女孩的红汤。

动作依旧平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端着那杯致命的液体，转身，推着餐车，无声地滑向车厢另一端的滑动门。

金属轮子在过道地板上发出规律而沉闷的摩擦声。

门无声滑开，浓烈的消毒水混合陈旧油脂的气息再次涌入，又随着乘务员和餐车的消失而被隔绝在门外。

咔嗒一声轻响，门重新关闭。

车厢内只剩下永恒的哐当声，以及工装男人因灼痛而发出的呻吟。

粉发女孩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交织在她空洞的眼神里。

西装男看着乘务员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的红汤污迹和呻吟的工装男人。

眉头紧锁，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快速计算着什么。

后排的鸭舌帽男人连姿势都未曾改变分毫。

眼镜女轻轻翻了一页手中的杂志，发出细微的纸张摩擦声，细框眼镜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地上的杯子和工装男人。

危机似乎暂时退潮。

时意乔依旧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的画面，那半秒的凝滞，如同精密齿轮运转中一个微不可察的卡顿。

是规则本身的某种限制？

还是……受到了来自更高层面的、无形的指令干扰？

乘务员的行动模式并非完全不可预测。

那半秒的停顿，意味着他的程序存在可被干扰或触发的边界条件。

边界是什么？

少女的目光掠过地上那摊刺目的暗红污迹和仅剩一点残汤的杯子。

规则的核心惩罚在于食用而非持有或触碰。

让青青把这残汤吸收掉？

念头一闪而过。

下一秒藤蔓传递来一丝带着明确嫌恶的抗拒波动。

并非惧怕污染，纯粹是对那物质的生理性厌恶。

时意乔纤长的睫毛垂落了一瞬，带着点对自家伙伴的纵容：“算了。”

确实没必要。

老坛酸菜牛肉面比这玩意儿强多了。

她可不想让青青染上一股劣质番茄酱的味道。

车厢内暂时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

恐惧并未消散，只是被压抑得更深，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

工装男人的呻吟渐渐低弱下去，蜷缩在地上，身体因疼痛和寒冷微微发抖。

粉发女孩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肩膀无声地耸动。

西装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似乎在盘算。

鸭舌帽男人依旧沉默。

眼镜女翻动杂志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丝。

时意乔默默观察着这些形态各异的乘客。

前排靠过道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涤纶外套的老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褪色的碎花布包袱，布满皱纹的脸上是麻木的呆滞。

她浑浊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前方椅背上的金属广告牌，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她旁边，一个穿着不合身校服的瘦小男孩，低着头玩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

后排角落里，除了鸭舌帽男人，还坐着一个穿着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旁若无人地打着瞌睡，发出断断续续的鼾声。

NPC。

副本世界填充的背景板。

没有玩家的情绪波动，没有对规则的恐惧或算计，只有被设定好的麻木或呆滞。

那么……空间呢？

这座列车，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一节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