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育德高中：食堂风波（1/3）

上午剩下的课，没有让人有一点想听的欲望。*l_a~n!l^a?n,g?u*o`j′i^.?c~o-m+

物理老师的声音平板无波，念经一样灌进耳朵。

时意乔坐得笔首，眼神放空落在摊开的课本上，像在认真思索问题，完美扮演着一个专注的优等生。

校规。

王春梅只强调了那几条：不开小差，不交头接耳，不顶撞老师，不迟到早退。

简单，明确。

但越是简单，越意味着水面之下潜藏着更庞大的冰山。

那些未宣之于口的规则，才是真正致命的陷阱。

它们会藏在哪？

学生守则？公告栏？还是只存在于老师们的呵斥和学生的恐惧里？

她需要完整的规则。

越快越好。

扮演学生角色，意味着不能明目张胆地翻找。

任何超出好学生范畴的行为，都可能瞬间触碰到那条看不见的红线。

课桌里只有几本同样破旧的课本和练习册，翻动时带起细小的灰尘。

没有学生手册。

她借着调整坐姿的微小动作，视线快速扫过教室后方。

褪色的标语旁边，确实贴着一张同样褪色、边缘卷起的纸张。

距离太远，字迹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育德高中”几个稍大的字头。

是它吗？

还是别的什么？

她收回视线。

扮演……她需要更深入地扮演，才能在不触碰规则的前提下，摸清规则的边界。

或许，可以从身边的熟人入手？

下课铃终于响起。

物理老师夹着教案毫无留恋地离开。

教室里短暂地活了一下，又迅速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和麻木笼罩。

大部分学生只是换了个姿势趴着，或者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提线木偶。

几个玩家夹杂其中，努力模仿着这种麻木，但眼神深处那份格格不入的警惕和观察，在时意乔眼中清晰可辨。

“小乔！走啦！”

岳雯从前面转过身，脸上带着对“糖醋排骨”的期待，冲散了周围一点沉闷。

她熟稔地拉起时意乔的手腕，这次时意乔没有躲，只是身体有极其细微的僵硬，随即被柔软顺从的姿态覆盖。

“嗯。”时意乔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

宽大的校服裤子堆在廉价的帆布鞋鞋面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纤细单薄。,w?d-s-h,u`c^h·e.n·g,.\c￠o/m~

去食堂的路上，穿行在沉默的学生人流中，那种无处不在的麻木感如同实质的潮水，几乎要将人淹没。

一张张年轻的脸，本该充满朝气，此刻却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眼神空洞，脚步拖沓。

没有人高声谈笑，连低声交谈都极少。

岳雯挽着时意乔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着些琐事，哪个老师今天脾气特别坏，隔壁班谁又被罚站了。

她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种格格不入的鲜活。

时意乔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目光无声地掠过一张张麻木的脸。

他们的行为模式高度一致，宛如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这本身，或许就是规则的一部分。

一种不被写出来，却无处不在的规则：保持沉默，融入集体，不要成为那个异类。

食堂是一座低矮的红砖建筑，巨大的窗户上糊着经年累月的油污，透进来的光线更加浑浊。

一进门，浓烈的剩饭菜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打饭的队伍排得很长，缓慢地向前蠕动着。

穿着油腻白围裙的食堂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动作机械而粗暴地舀着菜，餐盘被重重地拍在窗口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哇！真的有排骨！”岳雯踮着脚往前看，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垮下脸。

“不过……看着油好大啊。”她小声嘀咕。

时意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窗口里那盘所谓的糖醋排骨，浸泡在颜色浑浊发黑的粘稠酱汁里，几块形状可疑的肉块半沉半浮，散发着过于甜腻和焦糊混合的怪味。

“我……还是喝点粥吧。”时意乔适时地蹙起眉，带着点不适的虚弱感。

“胃里好像还是不太舒服。”

示弱是最好的盾牌，既能避开可疑的食物，又符合她的设定。

“行！那我帮你打粥！你去找位置！”

岳雯很自然地应承下来，自己挤进了打排骨的队伍。

她的身影很快被淹没在沉默移动的人群中。

时意乔端着空餐盘，目光扫过拥挤的食堂大厅。

她需要找到一个相对安静，视野又好的角落。

视线最终落在大厅最角落靠窗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是个瘦高的男生，他正低头慢吞吞地搅着碗里的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