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育德高中：教导主任（2/3）

洞，面无表情，只剩下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

时意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指尖捏着那支裂开的圆珠笔，笔尖在历史书空白处留下细小的墨点。

她微微低着头，目光扫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岳雯坐在她斜前方，背脊挺得笔首，但肩膀微微塌着。

她偶尔会抬手揉揉眉心，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靠门下铺的黑框眼镜女生，此刻正盯着课本，眼神却毫无焦距，嘴唇无声地翕动。

短发雀斑女生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在睡觉，又像是单纯地不想面对。

双马尾女生坐得最端正，双手平放在桌上，眼睛盯着黑板，但瞳孔深处一片茫然。

她们的状态，和教室里其他那些彻底麻木的学生，在本质上并无不同。

扮演……融入……成为这片灰色背景的一部分。

时意乔眼底深处一片冰冷。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窗外。

走廊上偶尔有学生匆匆走过，同样低着头，步履匆匆，像被看不见的鞭子驱赶。

课间休息的铃声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解脱感。

历史老师夹着教案离开。

教室里依旧沉闷，但空气似乎松动了一点点。

几个学生站起身，走向教室后门，似乎是去上厕所。

他们动作迟缓，眼神依旧空洞。

时意乔也站起身。宽大的校服裤子随着动作晃荡。

她脸上带着一点疲惫和茫然，像是不堪课业重负，需要出去透口气。

她慢吞吞地走向教室后门，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被那身不合体的校服绊倒。

走出教室后门，走廊里的空气似乎稍微流通了一些，但那股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并未消散。

光线从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和脚印的水泥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两边的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名人名言和模糊不清的宣传画。

走廊并非只有他们高二（三）班。

前后都有其他班级的门敞开着，同样有学生进进出出，但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的碰撞都极少。

时意乔的脚步看似随意地沿着走廊向前挪动，仿佛只是漫无目的地散步。

她的目标很明确，教室后方那张贴着褪色纸张的公告栏。

距离在缩短。

十米……五米……

公告栏越来越清晰。

褪色的纸张边缘卷曲，纸张本身也泛着陈旧的黄色。

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铅字。最顶上一行稍大的字迹勉强可辨：“育德高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

就是它！

时意乔的心跳平稳依旧，但指尖在宽大袖口的遮掩下微微蜷缩。

她维持着那种茫然的姿态，继续靠近，目光随意地扫过公告栏旁边的墙壁，仿佛在寻找一个可以靠一下的支撑点。

眼角的余光捕捉公告栏上每一个可能的关键词。

距离仅剩三米左右。

公告栏上的字迹己能看清部分小标题。

“课堂纪律……”

“仪容仪表……”

“宿舍管理……”

就在她的视线即将触及下面更具体的细则时。

一个身影仿佛凭空出现般，横亘在她前进的路径上。

时意乔的脚步不得不停下。

挡住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身材不高，甚至有些干瘦，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深蓝色中山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皮肤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最令人不适的是他的眼睛。

藏在老式的黑框眼镜后面，镜片很厚，反着走廊里惨白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胸前挂着一个老旧的金属胸牌：教导处主任，刘建军。

“这位同学，”刘建军的声音不高，没有任何起伏。

“上课时间，不在自己教室门口待着，要去哪里？”

他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死死盯在时意乔苍白精致的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可疑的物品。

时意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茫然覆盖。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带着点被惊吓后的颤抖：“我……我出来透透气……里面有点闷……”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脆弱感。

刘建军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仿佛带着冰冷的黏性。

他并没有立刻斥责，只是缓缓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光一闪。

“透气？”他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教室门口不能透气吗？非要走到那边去？”

他干瘦的手指，朝着时意乔身后随意地指了一下，“那边……有什么好看的？”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瞬间刺破了时意乔刻意营造的柔弱伪装。

时意乔的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