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育德高中：笔记本（2/3）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带起一阵风。

银鱼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那是她同桌刚刚起身去厕所的位置。

“大佬！”声音压得极低，是气音，却像塞满了整个耳道。

“大佬大佬，你刚才是不是藏东西了？我都看见了！动作快得我都没看清是啥。”

“但肯定不简单，是不是规则线索？还是隐藏道具……”

“大佬你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嘴可严了！真的！我……”

他的语速快得像上了发条。

时意乔没有立刻抬头。

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秀气的眉头，像是被旁边突如其来的噪音严重干扰了思路。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抬起眼。

她看着银鱼那恨不得把脑袋凑过来的脸，看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开口：

“你……很吵。”

三个字，轻飘飘的，像锤子砸在石板上。

银鱼脸上那机关枪似的语速和兴奋瞬间卡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他张着嘴，后面一肚子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一个滑稽的“呃……”的音节。

他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大佬你怎么能这样”的愕然和被嫌弃的委屈。

但他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不是大佬……我知道我话多。”

他语速又快了起来，但这次充满了某种破罐子破摔的狂热，“但大佬，你看我啊，我虽然吵，但我有用啊！我上个副本评分是A级。A级！货真价实的A级！我绝对不是混子拖油瓶啊！我……”

时意乔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傻子般的漠然。

她似乎想重新低下头，回到她的电路图世界。

银鱼一看这架势，急了。

他猛地一拍自己胸口，豁出去了。

“大佬，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给你当狗也行啊！”

时意乔准备低头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住了。

银鱼捕捉到了这一丝细微的变化，犹如打了鸡血，更加来劲了：“真的大佬！我银鱼说到做到！”

“你就当收条狗，我保证指哪打哪！你让我咬谁我绝不犹豫，汪汪两声都没问题！”

“脏活累活我全包了！保证听话！绝对忠诚！大佬你信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试图用眼神传达出“看我真诚的狗眼”的讯息，配上他那张充满少年气的俊脸，场面诡异又滑稽。

周围几个听到零星气音的学生麻木地侧目，又迅速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时意乔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当场学两声狗叫来表忠心的人，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平复一下被这种离谱发言冲击的心情。

然后，她不再看银鱼那张写满“求收养”的脸，目光重新落回物理书的电路图上。

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拿起笔，在刚才画了叉号的断路旁边，极其用力地画下了一道代表“绝缘”的波浪线。

动作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决绝。

银鱼：“……”

他脸上的狂热僵了一瞬，看着那道深深刻进纸页的绝缘线，又看看大佬的侧脸。

好像……用力过猛了？

这无声的拒绝……比首接骂人还狠啊。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时意乔的同桌回来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座位旁看着他。

银鱼一个激灵，脸上的狂热瞬间垮掉，只剩下讪讪和一丝挫败。

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像只被主人踢了一脚的大狗，蔫头耷脑蹿回了自己后排的位置。

时意乔仿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她维持着解题的姿态，对身旁的换人毫无所觉。

只有那在袖口掩盖下的指尖，隔着粗糙的校服布料，在笔记本封面上摩挲了一下。

江芷芸……

这个名字带来的东西，似乎比旁边那个聒噪的人更值得探究。

……

时意乔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

夜晚的育德高中，灰雾似乎更浓了。

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雾气中投下模糊的光晕。

她刚踏上通往宿舍楼的水泥路，一个身影从旁边路灯的阴影里“蹭”地一下冒了出来。

“大佬！”银鱼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但那股热切劲儿丝毫未减，甚至还多了点越挫越勇的执着。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时意乔侧后方半步的距离，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亮得惊人。

“大佬你去宿舍啊？我也去啊，顺路顺路。”

“大佬你饿不饿？我偷偷藏了块压缩饼干，超抗饿。大佬你需要不？”

“大佬你冷不冷？我看你穿得挺单薄……”

时意乔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被灯光拉长的影子，仿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