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非她不可（2/2）

楚帝看着昏睡不醒的皇后，眉头深锁，叹了口气。

“瑶儿，朕突然觉得，今日这法子，是不是冒险了些？”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中竟有几分鲜为人知的迟疑。

“这要是让你那舅舅知道了，朕这耳朵，怕是又要被他念叨得起茧子了。”

“父皇，您放心。”

“舅舅那边，自有儿臣，定不会让他来叨扰父皇。”

燕帝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皇后，长叹一口气。

“行吧！你好好陪着你母后，朕先回乾清宫处理些政务。”

说罢，便转身带着内侍离开了未央宫。

楚帝的身影刚消失在殿外，萧清瑶脸上的从容便褪去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候在一旁的青黛吩咐道：

“萧清羽在哪儿？”

青黛身子微微一颤，垂首道：

“回……回公主，二……萧公子他……他还在殿外跪着。”

那称呼的转变，己然说明了一切。

萧清瑶眸光微凝。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萧清羽低垂着头，一步一步挪进了内殿。

他身形依旧挺拔，只是那往日飞扬的神采，此刻却黯淡无光，只剩下满身的落寞与萧索。

他停在了明黄色的九凤牡丹屏风之后，不敢再上前一步。

“姐姐，母后……母后她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萧清瑶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床榻上昏睡的皇后身上。

“急火攻心。”

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

“清羽，你自小便聪慧懂事，从未让母后真正操过心。”

“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执拗，不惜伤透母后的心？”

萧清羽的头垂得更低了，双拳在身侧紧紧握起。

“姐姐，对不起。”

“是清羽不孝，让您和母后失望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却异常坚定，透过屏风望向萧清瑶的背影。

“可是姐姐，嫣然……嫣然我有必须娶她的理由！”

“而且，也必须是正妃之位！”

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一个虚弱却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颤巍巍地响起：

“有……有什么理由……非她不可？”

萧清瑶闻声，猛地转过身，惊喜交加地快步走到床边。

“母后！您醒了？”

她连忙伸手，想要扶起皇后。

皇后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当她看到萧清瑶时，便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瑶儿……扶本宫起来。”

“母后，您才刚醒，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萧清瑶柔声劝道，眼中满是担忧。

皇后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屏风的方向。

她喘了口气，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刻骨的失望与怒意。

“那你！就让那个逆子给本宫滚过来！”

萧清羽闻言，身子猛地一震。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屏风，踉跄着从后面绕了出来，“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皇后的床前。

“母后！”

他膝行几步，想要去拉皇后的手，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皇后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冰冷。

“你别叫本宫母后！”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清羽。

“你为了一个女人，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你早就不要我这个母后了！”

泪水，终于从萧清羽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他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坚硬的金砖，泣不成声。

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痛如绞，却依旧强撑着怒意，厉声质问道：

“你现在告诉本宫！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你非她不可？！”

萧清羽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和满眼的痛心疾首。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压抑的呜咽。

他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儿臣……儿臣不能说。”

那声音，闷闷的，带着无尽的苦楚与挣扎。

他怎么能说？

他怎么能告诉母后，林嫣然为了从刺客手中救下他，受了重伤，虽保住了性命，却……却再也不能有孕了。

这是他欠她的，他必须偿还，必须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给她一世的安稳与尊荣。

可这一切好像也实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