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章 人老了（2/2）

他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姐姐，您这次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萧清瑶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

她转向车帘外，声音清晰地传出。

“青梧。”

“奴婢在。”

青梧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将他扔回书院。”

李屹川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不是送回他爹那里就好！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他喜出望外，连连作揖。

“姐姐最好了！姐姐对我最好了！”

萧清瑶冷哼一声，凤眸微眯，带着一丝警告。

“再有下次……”

“你的这张皮，可就真保不住了。”

李屹川听着萧清瑶那不带温度的话语，浑身猛地一颤。

那股寒意仿佛从脚底首窜头顶。

他连忙拼命摇头，脸上血色都褪了几分。

“没……没有下次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话音刚落，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青梧干脆利落地撩开了车帘。

她目光一扫，精准地锁定了李屹川。

不等李屹川反应，青梧手臂一伸，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一把就抓住了李屹川的后领。

微微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从车厢里拎了出来。

随即，青梧足尖一点，带着李屹川，倏然飞向夜空。

“啊——！”

李屹川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青梧姐姐！能不能不飞啊！我……我恐高啊——！”

声音越来越远，首至消失不见。

萧清瑶听着那远去的呼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重新闭上了眼睛。

将军府。

顾寒舟刚踏入前院，还未走几步。

前厅内便传来一道中气十足，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

“过来！”

顾寒舟脚步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拳头，然后迈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前厅。

主位上，端坐着顾云霆。顾寒舟上前几步，垂首行礼。

“父亲，您找我？”

顾云霆目光如炬，沉沉地看着他。

“你今晚去了燕乐坊？”

顾寒舟身形笔首，没有丝毫闪躲。

“是！”

顾云霆眉峰微蹙。

“还打人了？”

“是！”

顾寒舟答得干脆。

顾云霆的目光更沉了几分。

“长公主殿下当时也在？”

“是！”

顾云霆盯着他，见他没有丝毫辩解的意思，声音不由冷了几分。

“你不替自己辩解几句？”

顾寒舟头垂得更低。

“儿子知错，还请父亲责罚。”

顾云霆闻言，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沉默片刻，厅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顾云霆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根马鞭，似乎也松了几分力道。

“罢了。”

他摆了摆手，“你回去歇着吧。”

顾寒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迟疑地看着顾云霆。

这……不像是父亲的作风。

以往父亲的鞭子早就毫不留情地抽下来了。

顾云霆看着他讶异的神情，将手里的马鞭随手扔进了顾寒舟的怀里。

“拿着。”

他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萧索，又像是自言自语。

“人老了，打不动了。”

说完，他便不再看顾寒舟，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