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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鄱阳湖荡寇初盟 下(2/3)
平时更低沉:“还有气,心脉没断。得找好大夫,不能再动了。”
李璃雪抬起泪眼,看着石憨紧绷的下颌线,点了点头,把哭声死死憋在喉咙里。舱内只剩下她压抑的抽噎,还有窗外芦苇被风吹得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哭泣。
就在这时,舱外传来船老大张奎的声音,带着点抑制不住的激动:“公子!几位船主来了,说有要紧事见您!”
李璃雪深吸一口气,用衣袖狠狠抹了把脸,把泪痕擦得干干净净。她将那半枚虎符小心翼翼地塞进衣襟,贴在胸口,冰凉的金属透过薄衣传来寒意,却让她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她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哑着嗓子道:“请他们进来。”
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裹着水汽灌了进来,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晃。五个汉子鱼贯而入,个个衣衫褴褛,有的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有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却都挺着腰杆,眼神里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狠劲。
为首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刻满了风霜,左手缺了根小指,此刻正用剩下的四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他看到李璃雪,“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身后的几个汉子也跟着齐刷刷跪下,膝盖砸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朽顺昌号陈四海,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陈四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腔,“若不是公子让石壮士烧了贼船的粮草,我们这几条命,今天就都交代在鄱阳湖了!”
李璃雪赶紧伸手去扶他:“陈老丈快起来,同舟共济,本就是应该的。”
陈四海却不肯起,他直挺挺地跪着,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物件,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动作郑重得像是在供奉什么稀世珍宝:“公子,那群狗贼不是普通湖寇!您看他们的船,比官船还结实,用的弩箭都是军中制式!老朽们拼死从沉了的贼船里,捞上来这个东西,请公子过目!”
李璃雪的心猛地一跳,接过油布包。
入手沉甸甸的,油布上还沾着湖泥和暗红的血迹。她指尖颤抖着解开绳结,一层层掀开油布——里面竟是一幅牛皮舆图,边角用铜环加固,显然不是民间之物。
舆图上用墨线清晰地勾勒出江淮一带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旁还标注着守军数量,连水陆要道的浅滩暗礁都标得清清楚楚。
李璃雪的目光扫过图面,忽然定住了——扬州、太原、青州三个地方,被人用朱砂重重画了圈,那红色鲜艳得像刚凝固的血,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李璃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舆图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扬州是漕运咽喉,太原是北疆军镇,青州连通东瀛,这三个地方若是出事,整个大唐的半壁江山都要动摇!
“这……”她抬起头,声音都在发颤,“老丈,你们可知这图的来历?”
陈四海终于站起身,他挺了挺微驼的腰背,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公子,我等虽是走江湖的商贾,却也知道家国大义!今天死在贼寇手里的弟兄,有一半是跟着我跑船十年的老伙计!这鄱阳湖已成了虎狼窝,我们要是再忍下去,迟早是个死!”
他猛地一拍胸脯,震得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大声道:“我顺昌号愿意出五十艘船,三百个弟兄,还有库房里所有的粮草!只求公子领着我们,跟这群狗贼拼了!为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还这鄱阳湖一片干净水!”
“我福顺号也愿追随公子!”
“算我们庆丰号一个!”
几个船主齐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有人抹了把脸,把眼泪和血污混在一起,有人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李璃雪看着眼前这些满身伤痕却眼神炽热的汉子,又低头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如兰,胸口那半枚虎符仿佛在灼烧着她的皮肤。她走到窗边,推开舱门。
残阳已经彻底沉入水底,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墨色的乌云吞没。不知何时起,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先是稀疏的几滴,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雨点击打在船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急促地敲打着鼓面。芦苇在风雨中剧烈摇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整个水湾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里。
冰冷的雨水溅在李璃雪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抬手抹了把脸,把脸上的雨水和泪痕一起擦掉,转身看向众人。
她的鬓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出鞘的宝剑,带着凛冽的锋芒。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雨幕,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好。这鄱阳初盟,我李璃雪,应下了。”
风雨还在呼啸,湖水被搅得翻涌不休,像是藏着无数头巨兽在作祟。水湾里的几艘破船在浪中轻轻摇晃,船头的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却始终没有熄灭。
那一点点微弱的光,在无边的黑暗里,顽强地亮着,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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