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岗岗营子旧事1（1/2）

韩淑娜看着玉蝉上的血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平静："胡先生说笑了，这可是好东西。`优?品,暁.说*罔! !追\罪\歆_章+洁\"她拿起玉蝉，指尖在蝉翼上轻轻划过，"不过，这东西阴气太重，胡先生还是少碰为妙。"

胡八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韩淑娜把玉蝉放进包里，然后合上密码箱。阳光照在箱子的金属扣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他想起燕往岭山顶的月光，想起那只在白雾中升起的黑影。

他知道，收下这笔钱，就等于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但他看着王胖子兴奋的脸，看着大金牙期待的眼神，又想起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韩淑娜笑了，翡翠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幽绿的光："明智的选择。"

潘家园的喧嚣声从窗外传来，讨价还价的吆喝，自行车的铃铛声，还有远处传来的京剧唱腔。胡八一望着窗外的天空，只见一只雄鹰正在云层中翱翔，越飞越高，消失在远方。他知道，属于他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东北的秋阳把岗岗营子的土路晒得发烫，英子攥着汇款单的手心里全是汗。

那张薄薄的纸片上印着“北京工商银行”的红章，收款人姓名栏里“王英”两个字被她反复摩挲，墨迹都快晕开了。·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一万块——”

这数字在她脑仁里嗡嗡作响，村口供销社的红糖才八毛一斤，她爹辛辛苦苦干一年农活，也未必能攒下两百块。

“英子！跑啥呢？牛都进苞米地了！”

隔壁张大娘拎着扫帚喊她，却见姑娘头也不回地往村东头跑，辫子上的红绳甩得像团火苗。

身后村部的老榆树下，邮递员正跨上二八自行车，车铃铛“叮铃”一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汇款单的牛皮纸信封还带着北京的尘土味，英子把它举过头顶，躲开追着她啄食的老母鸡。

村长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门槛上编筐，筐篾在他手里发出“咯吱”声，看见英子举着的单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这是……八一和胖子汇来的？”

“嗯！一万块呢，村长爷爷！”

英子把单子塞进他手里，指尖都在发抖，村长的手指划过汇款人姓名“胡八一”，喉结滚动着没说话，只是把单子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中山装的内兜，那位置贴着他心口。

远处的山梁上飘着炊烟，岗岗营子的土坯房在夕阳下泛着暖黄。￠1￠5!8?t+x`t*.-c?o￠m¨英子看见村长爷爷的眼圈红了，皱纹里落满了金黄的光。

村长用袖口擦了擦眼睛，把编了一半的筐推到脚边。筐篾上还沾着早上劈柴时的木屑，混着他身上常年的旱烟味。

“好，好啊……”

他喃喃着，像是说给英子听，又像是说给自己，“这俩孩子，心里总记挂着事。”

村里人都知道，胡八一和王胖子是毛主席的孩子，打南边来插队的，来的时候饿的面黄肌瘦，穿得破破烂烂，是个爱闹腾的，不是掏鸟窝就是捅蜂窝，还喜欢跟村里老人打听“老坟包”的事。

村长那时就觉得他们眼生，首到有次看见胡八一给邻村迷路的孩子烤土豆，王胖子把随身带的口粮分给断粮的猎户，才默认他们是“能处”的人。

“不是咱村的种，却比亲生孩子还懂报恩。”

村长敲了敲烟袋锅，烟灰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看来让英子带你俩进山里，没看错人。”

他心里清楚，这笔钱来得不简单。

北京潘家园的古董堆里能刨出金子，但也能刨出祸端。

老村长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密林，那里藏着将军墓的入口，也藏着泥儿会几代人的血和泪。

“英子，”

村长突然抓住姑娘的手，“这钱先不声张，等八一他们回来再说。”他的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却握得很紧，“山里的事，还记得不？”

英子点点头。

民国十八年，陈玉楼率领卸岭盗众去了献王墓再没回来后，常胜山的大旗就倒了。

卸岭力士散了伙，有一支没跟着去云南的队伍，拖家带口往北走了。

领头的是英子的爷爷，人称“王快手”，据说能徒手劈开棺材板。他们在岗岗营子落脚，对外称“挖参队”，暗地里却凑成了“泥儿会”——取“掘土为业，如泥附骨”的意思，干的还是倒斗的营生。

那年头兵荒马乱，泥儿会在兴安岭深处探到一座覆斗形山包，封土堆上长着七棵歪脖子树，正是风水里说的“七星锁穴”。

王快手带着人刨了半个月，刚见着墓道的青石板，就听见林子里传来枪声——是巡逻的日本关东军。

“留得青山在”，泥儿会只好用树枝盖住盗洞，揣着几块从封土堆里捡的碎瓷片做了标记回了村。

抗战胜利那年，王快手喝多了酒，拍着桌子说要去“收日本鬼子的利息”。

泥儿会纠集了十几个精壮汉子，带着洛阳铲和火把又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