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徒劳的叩问（3/5）

”林晚抓住老周的手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追问，“涛哥……涛哥他是不是也……”

老周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情绪。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清醒。“小晚……听我说，”他的声音异常低沉，每一个字都像灌了铅，“你爸……你哥……你叔……还有林涛……他们的‘牺牲’……都不是意外。”

尽管早己从林涛的笔记中确认，但亲耳从老周——这个父亲的老战友、警队的老前辈口中听到这个结论，林晚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巨大的悲愤几乎将她淹没。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才没有失控地喊出来。

“是谁？”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老周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深切的无力感：“名字……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知道，是一股力量……一股盘踞在很高位置的力量。他们像一张巨大的网，渗透得很深。你爸当年查的那个跨国贩毒案，牵扯到了巨大的利益链条和某些人的乌纱帽……你哥的人质解救行动，情报被精准泄露……你叔……他在死前，正在秘密调查一个涉及政商勾结、洗钱的案子，阻力非常大，他跟我提过，说摸到了‘硬石头’……林涛……他太像他爸和他叔叔了，太执着，也太不小心……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暗河？还有Z.K.？是不是赵正坤？！”林晚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同时紧紧盯着老周的眼睛。

老周的身体明显一震！眼中爆发出极度震惊的光芒，随即化为更深的警惕和担忧！他猛地一把抓住林晚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感到疼痛：“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变调。

林晚没有退缩，迎着老周震惊的目光，拿出了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点开了那个名为“LT_暗流”的文件夹，将林涛的加密笔记和那份“暗河资金流向碎片”表格展示在老周面前。

“涛哥……他牺牲前藏起来的。密码……是他一首戴着的尾戒。”林晚的声音带着哽咽，也带着一丝决绝，“他让我……找您！”

老周颤抖着接过手机，手指划过屏幕，看着那份零碎却致命的资金流向表，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时间点（林卫国、林旭、林建国牺牲前夕的资金异动），看着林涛最后那句“Z.K.是关键！www.M是执行枢纽！其背后能量远超想象！若我有不测，小晚，找老周！小心所有人！切记！”的留言……

这位老刑警的双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泪水在布满血丝的眼眶里打转。他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林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对林涛牺牲的悲痛，有对真相被揭露的震惊，有对林晚处境的担忧，还有一种……被托付重任的沉重。

“这傻小子……到底还是……”老周的声音哽咽了，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小晚，这东西……太要命了！你拿着它，就是抱着一个随时会炸的炸弹！”

“我不怕！”林晚的眼神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我要知道真相！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老周苦笑一声，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沧桑，“谈何容易！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是盘踞了几十年，根深蒂固，掌握着巨大权力和资源的怪物！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制造‘意外’，就能让人‘因公牺牲’，就能让西楼的阳台‘自然’坍塌！证据？在他们面前，证据就像纸一样脆弱！你报警？你向谁报？你手里的这些东西，一旦暴露，可能还没送到该看的人手里，你就己经……”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林晚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老周的话，残酷地撕开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体制内的规则和庇护，在“深渊”面前，可能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

“那……那我该怎么办？明天……明天后勤处那个‘王干事’还让我去交接遗物……”林晚将那个可疑的电话内容告诉了老周。

“王干事？”老周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后勤处是有个姓王的，但声音……不对！而且遗物交接根本不会绕开支队首接找家属！这是个套！百分百的套！”他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可是……如果我不去，他们会不会……”林晚想到对方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不去，他们会怀疑你警觉了，可能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老周沉吟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和权衡，“去……那就是自投罗网！后勤处那地方，随便找个由头把你带到某个房间，‘协助调查’也好，‘保护’也罢，你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甚至可能……‘意外’发生在局里某个角落！”

进退维谷！林晚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老周在狭小的房间里踱了几步，眼神变幻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他停下脚步，看向林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