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深渊的触须（1/2）

“深蓝矩阵”网吧角落的包间里，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x-x.k`s^g?.+c¨o￠m/劣质烟草、汗液和泡面调料包的混合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唯一的光源是阿哲面前三块并排的巨大曲面显示屏，幽幽的蓝光映照着他苍白瘦削的侧脸和镜片后冷漠审视的眼睛。

林晚抱着那个印有“市局缉毒支队”字样的深蓝色塑料箱，像抱着一块浮冰，站在狭窄空间的入口。阿哲那句“收费很贵”和“讨厌麻烦”的回音还在狭小的空间里飘荡，带着技术宅特有的疏离和首白的市侩。

“坐。”阿哲用下巴点了点包间里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折叠椅，自己则窝回那张被磨得油亮的电竞椅里，双脚随意地搭在堆满电子垃圾和空饮料瓶的桌子上，视线重新聚焦在中间那块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林晚完全看不懂的代码流上，只留给她一个乱糟糟的后脑勺。

林晚将箱子小心地放在脚边，没有立刻坐下。她警惕的目光扫过包间——除了那三块刺眼的屏幕，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游戏海报，角落里堆着几台拆了一半的主机和散落的零件，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发热的焦糊味和浓重的烟味。这里像一个被遗忘的、赛博朋克风格的垃圾场，唯一的价值就是那些闪烁的屏幕和眼前这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年轻人。

“老周让你来的？”阿哲头也不回，手指在机械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声音透过嘈杂的背景音传来，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不耐烦，“他倒是会给我找事。说吧，什么‘东西’要处理？U盘解密？硬盘恢复？还是……想查点不该查的东西？”他语气随意，最后一句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晚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确定老周到底告诉了阿哲多少，更不确定这个看似颓废的年轻人是否值得信任。但眼下，她别无选择。她蹲下身，打开箱子，目光快速扫过里面叠放整齐的衣物、书籍和零碎物品。她的指尖在触碰到那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学》时，心头猛地一跳！就是它！在支队门口混乱中，她匆忙塞进箱底的那个书本大小的硬物！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本书拿出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天.禧·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_书的封面有些磨损，边角卷起，是林涛常翻看的样子。她暂时没去管它，而是从箱子里拿起林涛那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里面装着指向“暗河”和赵正坤、马明的致命证据。

“这个手机，”林晚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将旧手机递向阿哲，“里面的加密文件，我需要确保它的绝对安全。还有……可能存在的追踪后门，需要彻底清除。”她没有提及文件内容，只提技术需求。

阿哲终于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慢悠悠地转过身。他没有立刻去接手机，而是透过厚厚的镜片，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先落在林晚沾着污渍和血迹（手肘膝盖擦伤）的袖口和裤腿上，又扫过她抱着的那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学》，最后才停留在她手中那个屏幕碎裂的老旧手机上。

“啧。”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终于伸手接过手机，指尖在碎裂的屏幕上划过，动作带着一种行家里手的随意。“老古董了。破解？备份？物理隔离？”他抬眼看向林晚，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先说好，深度安全防护按小时计费，起步价够你在这破网吧包月了。物理损毁另算。”

林晚的心沉了一下。钱！她忽略了最现实的问题！她一个普通文职，工资有限，经历接二连三的变故，积蓄更是所剩无几。“钱……我可以想办法。老周……”

“别跟我提老周！”阿哲突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烦躁和不屑，“那老家伙的人情债早八百年就透支光了！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没钱？出门左转，慢走不送。”他作势要把手机丢回来。

“等等！”林晚急了，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上的书，“我……我现在确实没多少现金！但我可以打欠条！或者……或者你需要我做什么别的？只要我能办到！”为了证据的安全，她必须稳住这个喜怒无常的黑客。)×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μ>章¨?节?μt

阿哲的动作顿住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和玩味，仔细打量着林晚苍白而焦急的脸。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怀里的书，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做什么都行？”他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丝戏谑，“包括……杀人放火？”

林晚的呼吸一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只要目标是该杀之人。”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寒意，如同出鞘的利刃。这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数次与死亡擦肩、背负血海深仇后淬炼出的真实杀意。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外面网吧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开来。阿哲脸上的戏谑消失了。他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被林晚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决绝和实质性的杀意震慑了一下。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带着伤痛的女人，骨子里竟然藏着如此锋利的东西！

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麻烦”的价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