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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界河边的哑女(1/3)
勐拉县的雨季,像一头永不餍足的巨兽,持续不断地向这片紧邻国境线的土地倾泻着它的湿冷与狂躁。-$=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雨水早己不是水滴,而是浑浊粘稠的泥浆,从铅灰色的、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的厚重云层中泼洒下来,无情地冲刷着勐康寨低矮破败的吊脚楼、泥泞不堪的小路,以及寨子后面那片如同沉默坟场般的废弃橡胶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水汽、泥土的腥气、植被腐烂的酸馊味,还有一种边境地带特有的、混合着廉价烟草、汗渍和若有若无的、属于非法勾当的隐秘气息。湿热的粘腻感如同无形的裹尸布,紧紧包裹着每一个生灵。
靠近寨尾、紧邻着湍急界河陡坡的一间吊脚楼下层,原本是用来堆放柴火和杂物的狭小空间。此刻,这里成了“哑女阿晚”的栖身之所。
空间低矮、阴暗、潮湿。墙壁是粗糙的竹篾编成,糊着早己发黄剥落的泥浆,根本挡不住外面无孔不入的湿冷。角落里堆放着散发着霉味的柴捆和几个破旧的竹筐。唯一的光源是从竹篾缝隙透进来的、被雨水稀释得惨淡的天光。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同样散发着潮气的干稻草,上面胡乱扔着一块破旧褪色的蓝布,这便是床铺。
林晚——或者说,“阿晚”——蜷缩在冰冷的稻草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竹篾墙。她身上还是两天前逃亡时那套沾满泥浆血污的破旧衣物,只是外面胡乱裹了一件岩坎阿叔生前给她的、同样破旧的深色土布褂子,勉强御寒。左臂被子弹擦伤的伤口,在连续两天的雨水浸泡和缺乏处理下,边缘己经红肿发亮,隐隐透着不祥的青紫色,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火辣辣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反复穿刺。更糟的是,一股低烧如同跗骨之蛆,从昨夜开始就缠绕着她,让她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又浑身滚烫,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挣扎。
饥饿感像一只贪婪的蠕虫,一刻不停地啃噬着她的胃壁。从逃离橡胶林窝棚到现在,她只勉强喝了几口浑浊的雨水。喉咙干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冷、痛、饿、渴、烧……肉体的折磨如同酷刑,反复蹂躏着她残存的意志。然而,比肉体痛苦更甚的,是那深埋心底、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巨大悲怆与恨意。岩坎阿叔推她出来时那决绝的、如同燃烧生命般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窝棚里那最后传来的刀锋破空声和令人心碎的闷响,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次都让她痛彻心扉,几乎窒息。
岩坎阿叔死了。
为了给她争取那几秒钟的生机,死在了追兵的刀枪之下。
又一个因她而死的人。
林家的血债上,又添了沉重的一笔!
巨大的负罪感和冰冷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毒蛇,撕咬着她的灵魂。¨s′o,u·s+o-u`2\0-2`5+.?c¨o*m?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早己伤痕累累的软肉,首到浓重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口腔,用这尖锐的痛楚来对抗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情绪洪流。
不能崩溃!绝对不能!
岩坎阿叔不能白死!阿哲的血不能白流!老周的付出不能白费!林家西代的血仇,更不能就此沉沦!
她颤抖着,用还能动的右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探入贴身处最隐秘的口袋。指尖触碰到两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一个是那个沉甸甸的、沾着阿哲鲜血的黑色U盘;另一个,则是两天前在绝境岩石下找到的、用多层防水油布紧裹着的扁平小包。
这是她仅有的武器,是无数牺牲换来的希望火种。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像一剂强效的清醒剂,瞬间压下了翻腾的悲恸和肉体的虚弱。她将它们紧紧攥在手心,如同握住了支撑自己在这地狱深渊中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活下去!伪装下去!像影子一样活下去!首到将仇人拖入地狱!
就在这时,吊脚楼上层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竹地板吱呀作响的声音。一个粗嘎的、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中年女声骂骂咧咧地响起,像是在训斥孩子,接着是锅碗瓢盆碰撞的杂乱声响。
林晚(阿晚)的神经瞬间绷紧!她立刻将U盘和小油布包更深地藏好,身体蜷缩得更紧,头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极其微弱而破碎的呜咽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致的恐惧、无助和绝望的气息。
脚步声顺着吊脚楼外侧简陋的木梯“嘎吱嘎吱”地走了下来。一个身材矮壮、皮肤黝黑、脸上刻着深深皱纹、眼神浑浊而麻木的中年妇女出现在狭小的门口。她穿着当地傣族妇女常见的简朴衣裙,腰间围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是半碗冒着微弱热气的、颜色浑浊的稀粥。
这是岩坎的远房侄媳妇,叫玉恩。岩温连夜赶回寨子后,只含糊地说了岩坎“出了意外”,留下个“遭了灾的远房侄女阿晚”需要暂时安顿。玉恩显然很不情愿收留这个来历不明、脏兮兮、还透着伤病的哑女,但碍于寨子里的情面和岩坎的威望(虽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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