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信任的试金石（3/4）

）。然后，她像被什么吓到一样，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引来网管和附近几个人不满的目光。她缩着脖子，露出惊恐茫然的表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座位，甚至“不小心”碰掉了桌上一包纸巾，也顾不上捡，低着头快步走出了烟雾缭绕、气味浑浊的网吧。

她没有立刻离开县城。而是像一个真正的、对城市充满好奇又畏惧的山里哑女，在肮脏喧嚣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她在散发着腥臭的菜市场门口驻足，茫然地看着摊贩叫卖；她在廉价服装店外徘徊，摸着粗糙的布料；她在一个飘着油香的小吃摊前，犹豫了很久，才怯生生地递出几张零钱，买了一个最便宜的油炸糯米团子，蹲在路边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车水马龙。

这几天她一首在等。

她在等。等一个信号。等一个回应。或者……等一张落下的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腻的糯米团子在胃里沉甸甸的。街上的行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就在林晚几乎要放弃，准备起身返回山林时，她的目光扫过街对面一家挂着“老王馄饨”招牌的小店。小店门口，支着一个简陋的雨棚。雨棚下，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背着半旧双肩包的男人，正坐在小桌旁，埋头吃着馄饨。他的侧脸轮廓……有些眼熟！

陈默！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比追悼会上清瘦了些，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但那张带着书卷气却又难掩锐利的面孔，她绝不会认错！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追踪而来？

巨大的警惕瞬间攫住了林晚！她立刻低下头，将剩下的糯米团子塞进嘴里，借着咀嚼的动作掩饰自己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抱着膝盖往角落里缩了缩，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嘴，目光却像最隐蔽的摄像头，透过雨棚滴落的水帘，死死锁定着街对面的陈默。

陈默似乎毫无察觉。他吃得很慢，心事重重，眉头微蹙，偶尔抬头看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和越来越密的雨丝，眼神中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吃完馄饨，付了钱，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边缘磨损的笔记本和一支笔，放在油腻的小桌上，似乎在记录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摊开的笔记本内页一角，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一行用铅笔写下的、极其潦草的字迹：

“勐拉橡胶厂？狙击点？信号？”

是他！他收到了邮件！并且亲自来了！他正在调查！

一股混杂着希望和更强烈警惕的复杂情绪涌上林晚心头。他独自前来，没有带助手，没有可疑的同伴，神情焦虑……这些细节似乎指向一个寻求真相的记者，而非“深渊”的爪牙。但这足以信任吗？

林晚需要更进一步的试探。一个只有陈默和她之间才可能理解的信号。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放在桌角的手机上。一个念头瞬间形成。她装作被雨水淋得难受，抱着胳膊，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慢吞吞地站起身，低着头，一步一挪地穿过湿漉漉的街道，走向“老王馄饨”的雨棚下。她刻意避开了陈默的桌子，在雨棚最边缘、靠近垃圾桶的一个小马扎上畏畏缩缩地坐下，蜷缩起身体，把头深深埋进膝盖，只露出脏兮兮的头发和破旧的衣领。

她的位置，距离陈默那张桌子，只有不到两米。她能清晰地听到雨水敲打雨棚的啪嗒声，也能隐约听到陈默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雨声中流逝。林晚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陈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偶尔翻动笔记本，发出轻微的声响。

机会！

就在陈默又一次放下笔，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雨棚外街道的瞬间，林晚如同鬼魅般，以快得惊人的速度，将手中一个早己准备好的、揉成指甲盖大小的、极其坚韧的油纸团，用指尖精准地弹射出去！

纸团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悄无声息地落在陈默放在桌角的手机旁边，距离他的手指只有几厘米！

陈默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依旧看着雨幕，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捕捉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手机旁的、来历不明的油纸团！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水，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街道。

但他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如同被重锤擂响！来了！那个给他发送神秘邮件的人！就在附近！在看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手指似乎随意地拂过桌面，极其自然地将那个油纸团拢入手心。动作流畅，没有一丝停顿。然后，他继续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仿佛只是在记录灵感。

林晚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将陈默这一系列细微到极致的反应尽收眼底。冷静、敏锐、专业的素养。没有惊慌失措，没有西处张望，没有暴露任何异常。这反应……过关了。

陈默又在雨棚下坐了大约十分钟，才慢吞吞地收拾好笔记本和笔，背上双肩包，付了馄饨钱，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