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烈火中的忠诚（1/4）

冰冷的雨水顺着看守所高墙上密布的电网淌下，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束里拉出一道道银线。￠x_i¨a￠o+s!h~u\o,w`a!n!b_e?n￠..c,o-m′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消毒水和一种更深沉的压抑气息。两辆蓝白涂装的警用囚车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尾气在湿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荷枪实弹的押解警察穿着厚重的防弹背心，雨珠顺着帽檐滴落，神情肃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其中一辆囚车的后门被拉开，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周振邦——老周，出现在门口。仅仅几天时间，这位曾经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刑警，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他穿着橘黄色的囚服，身形佝偂，左臂还吊着绷带（网吧枪战的旧伤），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蜡黄，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愤怒或疲惫，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那抹无法磨灭的、沉重的了然。

“老周，上车。”负责押解的小队长声音低沉，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伸手示意。

老周没有抗拒，甚至没有看那小队长一眼。他的目光，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缓缓扫过看守所森严的大门、高耸的围墙、冰冷的电网，最后，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掠向远处那片被雨幕笼罩的、黑黢黢的山林轮廓——勐康寨的方向。他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像是一声无声的叹息，又像是一个无言的告别。

他沉默地、顺从地迈步，动作有些迟缓，踏上了囚车冰冷的踏板。囚车内部空间狭窄，焊着坚固的铁栅栏，空气污浊。他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腕和脚踝被沉重的镣铐锁住，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押解警察坐在他对面和侧后方，枪口若有若无地对着他，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囚车引擎的轰鸣声加大，车身震动，缓缓驶离看守所。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左右摇摆，刮开不断落下的雨水，前方的道路在雨幕中模糊不清，如同他即将踏上的、通往审判的不归路。

与此同时，在距离看守所近两公里外，勐康寨后山那片废弃橡胶林的边缘，一棵巨大榕树浓密的气生根如同垂落的帘幕，构成了天然的隐蔽所。林晚——或者说“哑女阿晚”，像一尊泥塑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匍匐在湿冷腐叶堆积的地面上。她身上覆盖着用藤蔓、枯叶和泥浆伪装的伪装网，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贴着一架高倍军用望远镜的目镜。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但她浑然不觉。望远镜的视野穿过层层雨幕和茂密的枝叶，清晰地锁定在远处公路上那两辆移动的蓝白囚车上。当老周佝偂的身影出现在囚车门口，当他那空洞而沉重的目光仿佛穿透空间，短暂地“望”向山林这边时，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周叔！

他怎么会……这么憔悴？这么……绝望？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愤和彻骨寒意的洪流，狠狠冲击着她的神经！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才勉强压住喉咙口翻涌的酸涩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嘶喊。/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望远镜的视野紧紧跟随着囚车。林晚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冰冷的泥土里。老周被栽赃的“受贿”和“谋杀”罪名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知道，这是“深渊”的报复，是赵正坤为了斩断她所有臂膀、孤立她、逼她现身的毒计！而周叔，这个看着她长大的老人，这个在网吧枪战中为她挡下致命威胁、为她安排逃亡、如同父亲般守护着她的老刑警，此刻正代替她，承受着这滔天的污名和不公的枷锁！

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不是软弱，是痛！是恨！是撕心裂肺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

“嗡——嗡——嗡——”

贴身藏匿的、那台老周给她的、仅用于紧急联络的古老非智能机，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震动！不是规律的紧急信号，而是……一种极其急促、毫无规律的、如同垂死挣扎般的震动频率！

林晚悚然一惊！心脏狂跳起来！是周叔？！他怎么可能在押解途中发出信号？！囚车内部有信号屏蔽！除非……他用了极端的手段！或者……这信号本身，就是警报？！

她猛地放下望远镜，不顾暴露的风险，颤抖着手掏出那台老旧的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微弱的光，没有来电显示，没有短信，只有信号格在微弱地闪烁。但那急促到异常的震动，如同垂危病人最后的心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

几乎是同一时间！

望远镜视野中，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的囚车队伍，前方那辆开道的警车，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歪！

“轰！！！”

一声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声，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密集的雨幕，如同闷雷般传入林晚的耳中！望远镜视野里，那辆开道警车的右前轮位置猛地腾起一团夹杂着火光和浓烟的巨大气浪！车身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失去控制，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