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城市缝隙中的幽灵（2/5）

兮的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刻意放空的眼睛。她拿起靠在墙边的破旧扫帚和簸箕，还有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

新一天的“幽灵”生活开始了。

她负责清扫的是三河村边缘几条相对“体面”的街道，以及一栋位于村口、租给附近写字楼白领的旧公寓楼——“朝阳公寓”。这份工作是岩温的一个远房表亲介绍的，包工头只知道她是个“哑巴”，干活麻利，要钱少，很满意。

清晨的街道，充斥着早点的油烟味、赶路人的汗味和汽车的尾气。林晚低着头，专注地清扫着人行道上的垃圾。她的动作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地符合一个“老实巴交的清洁工”形象。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是她此刻最好的掩护。她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行色匆匆的白领，早起遛弯的老人，开着三轮送菜的商贩，以及……偶尔驶过的、车身光洁的黑色轿车。

她尤其留意那些停在路边、看似普通，但车窗贴膜极深、车牌被泥水刻意模糊的车辆。这是“深渊”可能派出的眼线。她必须像真正的幽灵，融入背景，不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

清扫到“朝阳公寓”楼下时，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这里是信息的重要来源之一。公寓楼下的垃圾桶，尤其是那些写着“可回收”的蓝色大桶，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宝藏”——被丢弃的快递单据（能看出住户姓名、公司）、揉皱的会议纪要碎片、过期的名片、甚至是格式化不彻底的旧手机或U盘。对于普通人，这是垃圾；对于林晚，这是拼图碎片。

她像往常一样，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入清洁车的大桶里，动作自然。但在倾倒的瞬间，她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镊子，飞快地将几张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快递单、一张印着某公司Logo的便签纸、还有一个被踩扁但外壳完好的旧手机（屏幕碎裂，型号很老），不着痕迹地拨拉进了清洁车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两秒，连旁边同样在清扫的另一个清洁工大妈都没察觉。

将公寓公共区域的地面拖干净，又擦拭了一楼的信报箱和消防栓。林晚推着沉重的清洁车，像一个被生活压榨干力气的影子，缓缓离开了朝阳公寓，汇入三河村深处更加狭窄、更加肮脏的巷弄。

她没有立刻回那个铁皮门后的“家”。而是推着车，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条堆满建筑垃圾和废弃家具的死胡同尽头。这里有一个用破石棉瓦和烂木板勉强搭起来的棚子，是这片区域几个清洁工默认的“分拣点”和短暂歇脚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腐败和尿臊味。

棚子里没人。林晚迅速将清洁车推到角落，掀开盖板，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刚才“收集”的“垃圾”。她背对着巷口，借着棚子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快速翻看。

快递单：几张是网购衣服和零食的，收货人名字普通，地址就是朝阳公寓。一张是寄往“鼎坤实业项目部”的票据复印件，寄件人名字模糊，但隐约能看到一个“周”字！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将这张单据小心地单独折好。鼎坤实业！周志远！线索！

便签纸：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些会议要点：“Z.K.指示……维稳第一……鼎坤西郊项目……加快……不留痕……林……追查……” 后面几个字被水渍晕染，看不清楚，但“Z.K.”、“鼎坤”、“不留痕”、“林……追查”这些关键词，如同钢针般刺入林晚的眼帘！这显然是某个与“深渊”有关联的人随手丢弃的笔记！指向性极强！

最后是那个旧手机。+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林晚检查了一下，电池还在，但电量耗尽。她尝试开机，毫无反应。她熟练地拆开后盖（动作刻意显得笨拙），取出电池和SIM卡。SIM卡是空的。她将手机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除了灰尘味，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某种高档古龙水的残留气息！这绝不是普通打工者会用的东西！这个手机的原主人，身份不一般！

她迅速将快递单和便签纸塞进自己贴身的衣袋（与U盘分开放），将旧手机重新装入黑色塑料袋，埋进清洁车最底层的垃圾里。做完这一切，她才推着车，像个完成任务的机器，慢吞吞地走向垃圾集中转运点。

下午，她换了一份工——在一家开在城中村边缘、主要做外卖和后厨清洗的“快洁”洗碗厂。巨大的工业洗碗机轰鸣作响，散发着洗涤剂和食物残渣混合的刺鼻气味。滚烫的蒸汽弥漫，将狭小闷热的车间变成蒸笼。林晚穿着油腻的防水围裙和胶鞋，戴着长至手肘的橡胶手套，站在水槽前，麻木而高效地冲刷着堆积如山的、沾满油污的碗碟盘子。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进冲洗碗碟的水流里。手臂因为重复机械的动作而酸痛。但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上午发现的线索碎片在脑海中反复组合：

— --鼎坤实业西郊项目：-- 新线索！赵正坤利益网络的关键节点？周志远负责？“不留痕”意味着什么？非法操作？强拆？环境污染？

— --“林……追查”：-- 是追查“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