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阿珏一定会穿上最美的婚服（2/2）

轻微的动作后，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他看见爱人轻轻掀开被角，指尖颤抖着解开睡衣纽扣。

从锁骨到腰际，狰狞的疤痕在月光下如同盘踞的蜈蚣。

司珏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肩膀无声地抖动。

泪水砸在伤疤上，又被他慌乱地擦去。

段温玉死死咬住牙关，才忍住将人搂入怀中的冲动。

他听着司珏压抑的抽泣，听着那声几不可闻的丑，听着指甲陷入皮肉的闷响...

当司珏终于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凑到段温玉身边，冰凉的手指轻抚过爱人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停在胸口。

确认平稳的心跳后，司珏极轻地叹了口气：这次我要和你白头偕老，我们好好活着。

一滴泪砸在段温玉脸上，烫得他几乎装不下去。

司珏慌忙去擦，却被假寐的人突然握住手腕。

做噩梦了？段温玉假装刚醒，声音沙哑。

司珏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嗯...梦见你咳嗽加重。

段温玉将人搂进怀里，掌心贴在那片伤痕累累的脊背上：睡吧，我在这儿。

怀中人渐渐呼吸平稳，段温玉却睁眼到天明。

晨光微熹时，他轻手轻脚地下床，从抽屉深处取出一盒药膏。

这是苏辰自己做的祛疤膏，加了安神成分。

回到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司珏的衣襟，将药膏涂抹在那道疤痕上。

伤痕就像插在他心上的刀，生锈腐朽。

药膏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司珏在睡梦中微微蹙眉，又舒展开来。

段温玉俯身，将唇贴在那些伤痕上，如同亲吻最珍贵的宝物。

督军？翠儿轻轻敲门：早点备好了。

段温玉收起药膏，为司珏掖好被角。

转身时，他瞥见镜中的自己——眼下乌青浓重，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不知道。

但只要司珏需要这场戏，他就会一直演下去。

早膳时，司玥匆匆吃完就去上学了。

她最近格外用功，说是要早日学成等到毕业就帮哥哥打理医馆。

段温玉端着粥碗回到主屋，发现司珏已经醒了，正望着窗外出神。

想什么？他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

司珏回过神，乖乖张嘴：想，我要穿什么样的婚服。

段温玉眼睛一亮，声音带着愉悦：等明天找个师傅来，我们一起商量，定制。

要绣上海棠，比海城的海棠还要好看。

司珏笑着，笑的像孩童般。

段温玉生怕从那人的眼睛中看到别的情绪，什么都没有，只有憧憬和欣喜。

他吻上娇软的唇瓣，双唇相抵间：“我们阿珏一定会穿上最美的婚服，独一无二的婚服。”

司珏满足地点头，脸上的笑容纯净得不含一丝阴霾。

只有段温玉知道，每夜当月光洒落，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痛苦都会化作泪水，浸透两人的枕巾。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在这场心照不宣的戏码中，扮演好那个被蒙在鼓里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