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自投罗网？（2/3）

在嬴川府上，亲耳所闻！”

“呵…呵呵呵…”赵高喉咙里滚出一串低沉瘆人的笑声，缓缓从靠椅上站了起来。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被狠狠捅了一刀的愤怒和蚀骨的阴冷。

他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缓缓绕过案几走下台阶，来到书房中央，每一步都踏得又沉又重，如同踩在人心上。

“好…好得很啊！”赵高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淬毒的钢针。

“杂家待他胡亥，何曾亏待？！替他改了遗诏，扶他坐上龙椅！这三年来，朝中大小事务，哪一件不是杂家替他扛着？到头来…他竟敢密谋宗室，想要杂家的命？！”

愤怒驱使下，赵高在厅中焦躁地来回踱步，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几乎窒息。

阎乐紧张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急声道：“岳父大人，事不宜迟啊！得赶紧传令卫戍营和蓝田大营，调精兵入咸阳护驾！城里这点禁卫和城卫，满打满算不过万人，还都是些没上过阵的生瓜蛋子！真要让他们凑齐近万亡命徒突然发难，咸阳城危矣！您…您的安危更是悬啊！”

“调兵？”赵高猛地刹住脚步，背对着阎乐，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决绝地一摆:“来不及了！人家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随时能砍下来！去蓝田大营以及卫戍营调兵，来回最快也要两天！等你的兵回来，杂家估计己经凉透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阎乐的声音透出急切和绝望。

他可不想死，赵高活了一大把年纪，可他还年轻啊！

“慌个屁！”赵高猛地转身，厉声呵斥。

他伸指捻起一缕鬓发，眼中凶光闪烁，片刻思忖后，脸上竟慢慢浮现出一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狞笑，眼神像毒蛇般算计：“既然这帮反贼懂得出其不意，擒贼先擒王…！”

他顿了顿，目光如毒钩死死锁住阎乐：“那咱们，为什么不能照方抓药，也给他们来个‘擒贼先擒王’？！”

“岳父大人，您是说…？”

赵高嘴角的狞笑咧得更开，声音斩钉截铁：“没错！趁他们还没把人马聚拢，你立刻去找赵成！让他点齐所有人手！给杂家把那些参与密谋的宗室子弟，还有那个嬴川，一个不落，统统抓回来！记住！”

赵高眼中凶光毕露，一字一顿地补充:“要快！要狠！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敢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最后，他像是想起了刻骨仇恨，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尤其是那个嬴川！好一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假惺惺地在杂家面前献宝拍马屁，背地里却包藏祸心，想要杂家的命！这种奸贼，最是可恨！必须给我抓活的！”

赵高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瘆人的声响:“…杂家要亲手，一片、一片剐了他！让他尝尝背叛杂家的滋味！”

“是！岳父大人！孩儿这就去办！”阎乐被赵高话语里的狠毒激得浑身一颤，不敢有半点耽搁，转身就要冲出去召集人马。

“报——！”

就在这杀气腾腾的紧要关头，一个相府下人躬身入内：“启禀丞相，少府嬴川公子求见！”

“什么？！”

“嬴川？！”

赵高和阎乐两张脸同时僵住，惊愕瞬间被难以置信取代。

这…唱的是哪一出？

赵高脸上的狞笑瞬间扭曲变形，变得极其诡异，喉咙里挤出几声短促刺耳、如同夜枭般的冷笑：“嘿…嘿嘿嘿…好！好得很啊！杂家正要去扒他的皮，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赵高眼中杀机暴涨，立刻朝阎乐使了个极其狠厉的眼色。

同时，他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冰寒，问那下人：“他带了多少人马来取杂家的性命？”

这下人被书房里骤然降到冰点的气氛吓得首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丞相，嬴川公子…只…只带了一个随从。另外…另外还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

“就…西个人？还绑了俩？”

赵高和阎乐再次愣住，大眼瞪小眼，脸上的惊愕瞬间被巨大的困惑和疑云取代。

这演的…是哪门子戏？苦肉计？还是…？

阎乐脑子转得快，凑近赵高，压低了声音，眼中凶光闪烁：“岳父大人，管他玩什么花样！他们就西个人，不如让小婿现在就带人冲出去，乱刀剁了干净？”

然而赵高此刻眉头紧锁，浑浊的老眼珠滴溜溜乱转，显然也被嬴川这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举动搅糊涂了。

沉吟了一两息，赵高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如闷雷：“不，先让杂家瞧瞧。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

赵高话锋陡然一转，眼中寒芒暴涨:“立刻在屋外埋伏好甲士！只要他一踏进这书房的门槛，敢有半点异动…！”

赵高说着，手上做了个向下狠狠劈砍的手势，狠辣利落:“…就地格杀！剁成肉泥！”

“是！小婿明白！这就去安排！”阎乐恭敬领命后，飞快转身溜了出去，脚步迅疾无声，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