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死亡抉择（2）（2/2）

一丝人色，只能机械地重复：“是…是末将忘恩负义…末将猪狗不如…末将该死…请丞相恕罪…！”

“够了！”赵高不耐烦地一挥手，他那阴冷的目光再次笼罩全场，每一个被他扫到的将领都如坠冰窟，屏住了呼吸:“还有你们！没有杂家，你们之中，官职最高的也不过是个千夫长，甚至有人只是个小小伍长！”

“这才过去了几年？啊？！”赵高猛地一拍案几！“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杯盏轻跳，也震得所有人心跳骤停：“你们就忘了！是谁把你们从泥地里拔出来！是谁给了你们高官厚禄！是谁让你们享受这荣华富贵？！”

“那人是谁？那是杂家！”

王猛在巨大的恐惧下彻底崩溃，感觉到赵高那冰冷目光再次降临，他手脚并用地爬回厅下：“末将…末将狼心狗肺！猪油蒙了心！竟忘了…忘了这一切都是丞相所赐！丞相…丞相再给末将一次机会！！”

他嘶喊着，额头再次重重磕下。

其余将领见状，哪里还敢犹豫，纷纷效仿，拼命叩首，额头撞击地面的闷响与哀求混杂一片：“求丞相开恩！末将等愿誓死效忠丞相！绝无二心！永世不忘！”

厅堂内，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磕头声和绝望的哀鸣。

看着这群昔日桀骜的武夫如今如同待宰的羔羊匍匐脚下，赵高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手，对着死士随意地挥了挥:“行了，把人都放开吧，都是些老弱妇孺，吓坏了…倒显得杂家不近人情了。”

听到赵高的命令，那些死士利落地收回利刃，整齐退后一步。

刀锋离开家眷脖颈的那一刻，紧绷的心弦骤然断裂，王猛等人几乎瘫软在地，口中只剩下本能地喃喃：“谢丞相开恩！…谢丞相恩典！”

“嗯，都起来吧！”赵高脸上再次挂上热情的笑容，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嗔怪的温和:“众位将军，一场误会，都吓着了？快快请坐！地上凉。”

李傅等人战战兢兢，互相搀扶着才勉强挪回座位，个个面如土色，后背冰凉。

王猛等蓝田将领则一步三回头，目光死死粘在被死士无声带离厅堂的家人身上，眼神里交织着庆幸和锥心之痛，几乎站立不稳。

“众位将军放宽心，”赵高笑容可掬，温声细语安抚道:“只要诸位对杂家忠心不二，你们的家眷在丞相府里，杂家自当命人好生伺候。”

“今后锦衣玉食，软榻高床，绝不会委屈，就当他们是来杂家府上享几天清福，也省得诸位在外牵肠挂肚。”

说罢，赵高再次挥手，死士们领命后便将哭哭啼啼的一众将领家眷们，彻底带离了视线。

见到这一幕，王猛等人心如刀绞！

家眷成了赵高的人质，就如同七寸被死死捏住，此刻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他们失魂落魄地跌坐回冰冷的席位，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己随家人离去。

待所有人落座，赵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愉快地拍了拍手：“来啊！把府里最好的舞姬都叫上来，歌舞一曲，给将军们压压惊！”

“还有，把地窖里那几坛始皇帝陛下御赐的陈年珍酿开了，让美人们上来好生伺候着！今日定要与诸位将军，不醉不归！一洗方才的晦气！”

赵高的命令迅速传开，紧接着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在宴会厅内骤然响起，强行取代了方才令人死寂的气氛。

片刻后，一队队身披薄纱，身姿妖娆的舞姬，如同彩蝶翩跹涌入厅堂中央。

水袖翻飞，媚眼如丝，在弥漫的脂粉香气中开始舞动曼妙的身姿。

另一队捧着玉壶金樽的佳人款款上前。

她们莺声燕语，带着训练有素的媚笑，依偎到每一位失魂落魄的将领身边。

温香软玉贴上冰冷的铠甲，纤纤玉手执起酒壶，将醇香的琼浆递到将领们失血干裂的唇边。

“将军，请满饮此杯，压压惊…”

“丞相一片心意，将军可莫要辜负了呀…”美人甜腻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丞相府宴会厅内，丝竹悦耳，舞姿曼妙，美酒飘香，美人环绕。

方才的血腥与恐惧，仿佛被这刻意营造的奢靡与温柔冲刷掩埋。

空气中只剩下脂粉、酒气和虚假的热闹。

赵高斜倚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案几。

他眯着眼，看着将领们在美酒佳人的环绕下，僵硬地挤出笑容，眼神深处却藏着惊惧、屈辱和骨肉分离之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不在乎他们心里的滔天巨浪或刻骨恨意。

他需要的，只是他们此刻绝对的服从，是他们被彻底捏在掌心的把柄。

恐惧的种子己经深埋，忠诚或者说恐惧的枷锁己然在这些人心中牢牢锁住。

这虚假的热闹之下，他要的不是绝对的忠心，他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这才是他权力的真正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