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在意（2/3）

乎祁自己的意料。

方时觅好像是没有理解到自己话里隐藏着的含义，表情是懵懂又犹疑的，又好像是真的被说懵了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祁照庭抛来的似是而非的暗语。

方时觅在那时的下意识反应只剩手足无措，他飞速地低下头，用筷子尖戳了一下碗里头的菜，又过了好久好似平复完了心情，才轻声回复了一句极为官方的话：“好的……我知道了。”

他一下子不敢擡头，他不是不能理解祁照庭的话，他只是不敢去深想，祁照庭在“不在意”后接下来的话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含义。

不在意有没有谢礼、亲手送给他、请他吃饭就可以……

祁照庭是觉得自己将谢礼假手他人不够礼貌吗？还是他觉得自己的谢礼太贵重，明明只要请吃饭的事情却搞得大张旗鼓地让人多心，他话里的不觉得打扰，到底是真的还是客气？

祁照庭会不会是介于曾经的关系或者说现在的合作，只能旁敲侧击地告诉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

方时觅快纠结疯了，他不敢在现在露出任何一丝超脱于正常情理的情绪，他只能尽量避免和祁照庭对视，也生怕从对方的眼神中挖出一些不满的情绪。

祁照庭没收到想要的反馈，含笑的表情也逐渐淡了下去，他沉默了半晌，才从喉头挤出了一声极轻的“嗯”。

祁照庭在收到那份谢礼的时候是欣喜的，他并没有认为方时觅托郑逸来送这样一份谢礼是想攀他的关系来帮助明心造势，反之，祁照庭选择帮助明心，本来也是他已经打算好了对陈齐晟下手，就算没有明心这一出，陈齐晟做的那些恶事也挨不过今年。

他一开始就知道方时觅只是单纯地想感谢他的出手帮助，如果方时觅是真的想谢救命之恩，就应该在自己被救下的第二天就对他表足忠心，因为谁都知道，人命是无法用钱财考量价值的。

那日的事情看起来是季韶钦主谋，实则是陈齐晟怂恿。明面上，季韶钦虽然比陈齐晟权势更大，但他与陈齐晟的区别是，季韶钦上头有人管着，有些事情，他并不敢做的太过。

因此，季韶钦绝不可能要方时觅的命，他只会用些威胁的法子，这点祁照庭清楚，而方时觅也不笨，就算当时害怕紧张到无法思考，等过了几天没被季韶钦骚扰，自己应该也能琢磨出来。

所以这份谢礼，是在方时觅出院后、事情发生后的一周才送到的，那就代表方时觅自己也清楚，这个忙，可能只是路过之人恰好有能力的顺手为之。

无论方时觅将当时的行为理解成自己路见不平还是刻意为之，但总之，祁照庭英雄救美的事情确实达到了预期的目标，甚至因为这一份谢礼，远超了目标。

那份谢礼的价值远远超过帮一个顺便的忙的价值，无论是救人还是明心，祁照庭都觉得，这样份量的谢礼，方时觅没点别的心思都说不过去。

祁照庭试图往好一点的方向想，或许是自己今夜的言语确实试探之意过重，让方时觅无可适从，他应该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

可方时觅眼下的反应……无措、尴尬、懊悔、甚至不敢与自己有视线接触。

他真的不想是自己会错了意。

可两人沉默的时间都太久了，久到菜都吃了一半，祁照庭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提醒打破了尴尬，方时觅才猛地意识过来，自己竟然一反常态地在饭桌上失了风度。

他毫无防备地擡头，又一下子撞进了祁照庭望过来的视线里，只见此时的祁照庭正微微皱着眉，用着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

方时觅的精神又一下子吊了起来，他努力装出一副平静之态，连连对祁照庭说了好几声抱歉，只道刚刚是自己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又用了好几个会议上已经聊过的项目问题向祁照庭讨教起来，用岔开话题的方式缓解起两人尴尬的氛围来。

方时觅的态度从亲近又变到疏远，闲聊从两人之间变回了工作，祁照庭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可方时觅眼下已经又变回了那副无坚不摧的客气模样，他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话说错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假装也对工作极为感兴趣一般和方时觅谈论起项目来。

一顿本来要演变成私人小聚的晚饭就这样又变成了商务晚宴，祁照庭最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想看到方时觅如同面对客户一样如此客气地对待自己，可更不想让方时觅真将自己当做救命恩人一般的道谢。

在最终放下筷子前，祁照庭又深呼吸了好几口，还在心里默念好几遍“不要操之过急”，才主动结束了这场饭局。

他在分别时婉拒了方时觅想要开车将自己送回去的邀请，只说有司机来接，让方时觅先回去。

果不其然，在祁照庭话音落下后，方时觅的神情比起饭局时更加忐忑，好像真的如同自己今日招待客户不周一般，捏着车钥匙连步子都不敢挪动一步。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措，让方时觅在寒意加深的夜里显得更加孤立无援，。

最终还是祁照庭先败下阵来，他认真地告诉方时觅真的不用送自己，自己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方时觅的表情才勉强放松了一些。

祁照庭主动陪方时觅走到车前，叮嘱方时觅开车一定要小心，又帮他拉开车门，轻轻推了推方时觅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