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哥帮我修水管（2/2）

夏至腿疼得猛地缩了缩，抓紧了被单没有吭声。

听着谢凛的脚步声远了，他慢吞吞地爬起来，进了卫生间把手里攥着的带着血渍的纸巾扔进马桶。

浸水的纸巾变得透明，那块格外刺眼的殷红，很快被水呼呼啦啦冲走了。

盯着打起漩涡的水，夏至垂着眼良久没有回神。

三年前，夏至凭一张录取通知书，第一次走出生活了十几年的大山。

来到繁华喧嚣的城市，来到向往已久的大学，来到老爸在乡里吹牛逼时总是挂在嘴边的谢家。

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替谢家老爷子挡过枪子，谢老爷子位高权重，这一枪一命替他们家换来了比其他山里人家更优渥的生活。

可是他爸不争气，年轻的时候除了喝就是赌，好歹夏至学习努力考到了京城最好的大学，还受到谢家的资助。

那所大学离谢凛的公寓很近，谢凛也是他隔壁学院的学长，初到京城的夏至自然而然就被老爷子安排跟谢凛住。

可是直到安顿好，谢凛都没露面，谢老爷子说这个哥哥在参加学校活动。

为不显得冒昧，夏至蹲在门口拘谨地等到半夜，谢凛凌晨醉醺醺地回家，见到陌生人电线杆子似的戳那儿等着，也仅是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叫立秋还是立冬来着？”

夏至纠正他：“夏至。”

“哦，”谢凛掏出钥匙慢悠悠开门，“我这儿不招保安，进来吧。”

夏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换下来军训迷彩服，不自觉红了脸。

那时候的夏至没见过世面，谢凛不经意撩眼皮的那一下，他就认定这醉汉哥哥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虽然以后见过的世面越来越多了，也并没有改变他这个看法。

在朝夕相处中，夏至发现谢凛过着在他看来极尽奢侈和无法企及的生活。

但他很随性也很冷淡，对身边的人事都兴致缺缺，能大半夜独自窝在客厅写论文，也能大早晨跟朋友出去蹦迪，说出国玩儿自己拎着几件衣服就走了，夏至羡慕他羡慕得要命。

同在屋檐下，关系渐渐亲密，夏至觉得他是谢凛最好的朋友，可那件事情摧毁了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革命情谊。

其实谢凛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场意外夏至并不无辜。

那时候夏至不明白情爱，更无法想象男人还能喜欢男人，只是怎么看谢凛怎么觉得好，想要跟他凛哥单独待着。

他能闻得见谢凛颈窝处有别人闻不到的香味儿，会格外注意谢凛搬重物时手臂暴起的青筋脉络，健身时额前汗湿的碎发，甚至说话时的气声和冷笑。

控制不住地想靠近，想碰他的手想摸他的脸，也想趁他睡着没有防备时，用嘴唇偷偷地碰一碰他的鼻尖。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直到谢凛开始带周渝宁回家，夏至看着那个不顺眼，各种阴暗卑劣的想法充斥着他的脑袋。

一年后，他还是没忍住偷偷地把他们的事儿捅到老爷子那里。

果不其然，周渝宁被送出国，夏至又能独自霸占谢凛，虽然他跟他凛哥如今的关系有点儿意想不到的偏差。

夏至有时候会想，走到现在自己究竟是得偿所愿，还是报应不爽......

谢凛讨厌他甚至恨他，大概有多爱周渝宁就有多恨他。

但是他妈的再爱能怎样，周渝宁还是天涯海角不知下落，再恨又能怎样，他夏至还是整天在他面前晃悠。

面对谢凛的刁难甚至侮辱，他已经皮糙肉厚逐渐麻木。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要脸不在乎，还是只是表面假装坦然，背地里也希望哪天谢凛抽抽疯能好好瞧他几眼，希望他俩能有个将来......

这时的夏至还不知道，将来两个字有多么的遥不可及，无论是他的将来，还是谢凛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