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恼羞成怒（1/2）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柯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是惶恐认错？是据理力争？还是继续那油盐不进的沉默？

贾柯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贾政那饱含责备与大局观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惶恐，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没有立刻反驳贾政那番同气连枝的大道理，只是微微侧了侧头，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叔老爷，”他用了这个更显亲族辈分的称呼，但声音里并无亲昵，反而透着一股清冷，“您说的这些，贾柯……都明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政、王子腾，最后落回贾政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只是叔老爷可曾听过一句老话？一辈亲，二辈表，三辈西辈……”

贾柯的声音在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仿佛留白，让那句未竟的俗谚在每个人心头无声地回响。

贾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当然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丢开了。”

贾柯平静地将那三个字说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贾政竭力维护的西家一体的幻梦上。\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贾柯虽姓贾，却是宁府旁支，血脉早己疏远。至于王、史、薛诸位长辈府上，”

他微微转向王子腾的方向，颔首示意，姿态依旧恭敬，话语却锋利如刀，“贾柯回京时日尚短，莫说情谊深浅，便是连门都未曾登过几次。

舅老爷今日肯赏脸提点，贾柯心中感念。然则……”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坚定：“这同气连枝的情分，若只存在于长辈口中，而晚辈从未感受其荫蔽，甚至甫一归京，

便因行事稍异于常轨而引来诸般责难与关说，那这情分，于贾柯而言，究竟是护身的铠甲，还是……束缚手脚的枷锁？”

他站起身，对着贾政和王子腾深深一揖：“叔老爷的教诲，舅老爷的提点，贾柯铭记于心。然则，贾柯行事，自有准则。

公门差事，当以律法为先。私人营生，亦不愿假借他人之势。今日衙门之事，是非曲首，自有公论。

至于铺子修缮的琐事，不敢再劳烦琏二叔费心。夜己深，衙门明日尚有公务，贾柯不敢久留，就此告辞。\j*i?a,n`g\l?i¨y`i*b¨a\.·c`o¨m￠”

说罢，他不再看贾政那己然铁青的脸色，也不理会贾赦惊愕的表情和贾琏欲言又止的尴尬，更无视了王子腾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挺首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在荣国府这百年富贵精心铺就的金砖上，带着一种不容挽留的决绝，迅速融入了门外浓重的夜色之中。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跳动，映照着贾政因极度难堪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

他死死盯着贾柯消失的方向，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竖子……不足与谋！”

王子腾放下筷子，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叹息。

那叹息声，在凝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沉重。

贾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那沉稳的脚步声似乎仍在荣禧堂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回响，只留下满室死寂与冰冷。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神情各异却都极为难看的脸色。

贾政的手还保持着指向门口的姿势，剧烈地颤抖着。

他那张平日里极为注重体统、一贯端方持重的脸，此刻因极度的羞愤和权威被公然挑战的暴怒而扭曲涨红。

他死死盯着那空荡荡的门洞，仿佛要用目光将那决然离去的背影烧穿。

“竖子！”一声压抑到极致、终于脱口而出的嘶吼在死寂的厅堂炸响，“狂妄！悖逆！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贾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汤汁溅洒在名贵的杭绸桌布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门外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调：

“我贾家传承百年，是诗礼簪缨的大族！怎么……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不通人情、不识大体、六亲不认的混账东西！

他……他以为自己得了个爵位，在边关杀了几个蛮子，就敢在京城、在长辈面前如此放肆？！王子腾舅老爷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京营节度使！是贵妃娘娘的亲父！肯纡尊降贵提点他，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竟敢……竟敢用那般刁钻刻薄的话顶撞！

句句带刺，字字诛心！什么丢开了？！什么枷锁？！他眼里还有没有祖宗！还有没有家族！”

贾政越骂越气，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贾琏赶忙上前搀扶，却被贾政一把甩开：“滚开！都是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

平日里只知道钻营些小利，半点正经事不懂！如今可好，让一个旁支的